Category: murmur

2016-11-20 / / murmur

嫌超市賣的豆奶淡而無味,自己動手做了豆漿,雖然比不上父母弄的好喝,但親手千壓萬擠始出來的味道還是不錯。剩下的豆渣不知道怎麼辦,秉持著客家人節儉的傳統,硬是又做成豆奶絲工,這種能吃就不要丟的堅持有時好令人害怕。

打開臉書,幾乎都是平流層的大聲疾呼與憤憤不平,手上溫暖的豆漿都又熱了些。其實婚姻平權只是性別平等裡的一部分,跟大家都有關係,不只是少數宗教極端份子跟同志們在那邊吵架,那隱藏的歧視都滲透到我們生活中的小細節。好比如台灣依舊是男重女輕的社會,男女薪資差距雖然逐年減少,但還是有15%。同工不同酬隱含著社會對職場女性的歧視,我覺得女性薪資根本應該比男性高才合理,因為女生花比較多錢啊。在職場工作的女性被要求化妝,因為這才是禮貌(當然除了女科學家之外),現在化妝品多貴啊。還有女生那個來多痛苦啊,只有聽說大姨媽來痛到不能上班的,還沒聽說那個人打手槍擼到不能上班的。而且有些人不只大姨媽來,有時小姨媽也來,或是久住不走的。當女人好辛苦,賣個衛生棉條都要廣告說不會弄破處女膜。所以我無法理解為何新修的民法,通姦居然還沒除罪化,這能造福多少女性?不用被小三二奶的鎖鏈銬住,媒體終於可以少掉九成的無聊新聞。感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如果這兩個人想要結合,社會與法律應該給予支持保護,但要是這契約終究走到了頭,能盡快脫身重新開始,未嘗不是件好事。不然我可以想像當婚姻平權成功修法之後(正面思考),媒體充斥著同志們抓姦的那種腥風血雨(顫)。

2016-11-20 / / murmur

我有一位丹麥同志朋友Nis,他在年輕時曾借精子給一對雷絲邊朋友(在八零年代的丹麥是很常見的事),她們生了一個男孩。最開始的協議是Nis不需要扶養小孩,後來小孩長大, 那對朋友問Nis想不想跟兒子有聯絡,接著他們就連絡上了,Nis多了個兒子,兒子也多了位爸爸。健健康康的兒子長大後也是開朗帥氣的男人,當了郵差住在哥本哈根,偶爾去爸爸那邊蹭飯,他不說別人也不知道他的父母都是同志,兩個媽媽一個爸爸。我還有一對德國拉子朋友,她們也在想要有小孩,德國同志是不能結婚(只有伴侶制)和領養小孩(除非有血緣)的。還有朋友的朋友最近去了國外做人工受孕,得了雙胞胎,可惜回到台灣她的另一伴不能領養她們的小孩。我想,那些極力反對婚姻平權的人身邊一定沒有同志朋友,只是躲在自己的小圈圈內用惡意揣摩別人的生活。其實有些人只是想要一個家庭,和相愛的人相守幾年(到老應該不可能,有鑒於離婚率這麼高)。有些人很喜歡小孩,在台灣這種養小孩如此辛苦的環境下,這種毅力難道不該被鼓勵?不說孩童成長過程中,有時來自雙親的愛是不夠的,因為社會還有那些莫名產生且星火燎原的惡意。如果法案能通過,那些未來的小孩不僅有雙親的愛,還有社會與法律上的支持,這才是最重要的。其實快樂的家庭都是一個樣,不管是同志家庭還是異性戀家庭。恐同根本就不是害怕同志(不要惹他們,他們又不會咬人),恐同是害怕變成同性戀。如果社會能通過法律減少歧視,恐同根本會自己會慢慢消失。恐同本身就是病啊,有病就要治。有信仰就不用看病嗎?

2016-11-17 / / murmur

終於有機會去Wuppertal看Pina Bausch的舞作Nefés(土耳其語呼吸的意思),是Pina比較後期(2003)的作品。作為現代舞蹈大師的Pina Bausch於2009年去世後,她創辦的Wuppertal舞蹈劇場繼續演出和傳承她的作品,舞作的票時常一票難求,但每場表演的票價其實不算貴,四十多歐就可以坐到前三排。Pina很擅長吸收不同文化融合進自己的舞蹈當中,她的舞蹈永遠專注於人性,除了那些大家熟悉的Pina特色如探討男女關係和肢體不斷重複之外,Pina還有一種詭異的幽默感,那是德國人特有的幽默感。這種幽默感是由兩種極端糅合成,一個是鄙俗,一個是嚴肅。簡單來說就是用鄙俗來嘲笑嚴肅的主題,然後又帶出一絲荒謬直指人心。這種幽默如此迂迴但又詭異至極,卻成了一種嚴肅。於是那種笑容,就是正要開口大笑時又僵在斜角四十度,換成了眼皮直跳心驚膽顫,如此反覆直到精疲力盡。

2016-11-05 / / food

如果要評選生平最肚爛的十件事,看德國人切菜絕對可以排進前十。雖然德國刀具雙人牌或是WMF亞洲知名,但我還沒看過那個德國人家裡有一整副雙人或WMF刀具。就我的觀察,因為他們不需要啊。我的一些德國朋友,朋友的朋友,朋友的父母,每次切菜都是小刀(配合小粘版),只要不是切大塊的肉都是用小刀,就是那種可以拿來削水果皮的小刀,切洋蔥用小刀,切大番茄也用小刀,感覺除了西瓜都可以用小刀,切得我都要跑去世界的盡頭呼喊十萬個為什麼(小刀你老師)。家庭主婦切斷手指的畫面一直是我心裡過不去的那道坎,特別是小刀,我覺得小刀很容易出事啊。

2016-10-25 / / murmur

昨晚作了個怪夢,夢到自己跟兩個朋友去吃到飽下午茶,每人五九九加四百可以吃正餐,然後大嬸店員一直過來跟我說我坐姿不良會有怎樣怎樣的後果。這大概是我作過最有鄉愁的夢了,但隱隱約約覺得大嬸其實是高人想點化我吧,聽君一席話勝吃十盤肉。昨天去聽了album leaf的演唱會,想到踏上歐陸的第一場演唱會也是他,十年忽然過去,像是踩到了退回至起點的猿糞。當年他一個人坐在台上,擺弄著各種樂器不多說一句話,十年之後依舊是一臉大鬍子,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出容貌的變化,想來怎會無變,畢竟是十年,但改不改變又與別人何關?變得如何只有自己清楚明白。每次聽album leaf的音樂總有想奔跑的衝動,有時像是在無止盡的公路上揮汗狂奔,有時卻像是在大雨中的巷弄中失控尋覓,大概是後搖總讓人有漏尿的感覺,只能夾緊奔跑,擺脫身後的糾纏疾疾向前,好像一動起來就有了目標,即便那遙遠的終點不曾到來,只要有了方向,就可以一直向前。年輕時愛唱陳奕迅的十年,但十年這跨度豈又是當時懵逼年少能懂的,多半也是為了不破壞皇城裡的和氣裝出的深沉。ㄧ走十年,雖然不是生死兩茫茫,但終究相逢應不識,相顧無言沒有淚千行,只是夜來幽夢忽還鄉,不思量自難忘。

2016-10-08 / / food

天氣突然從還有三十度歹戲拖棚不死不休的夏天變成十幾度陰風陣陣慘絕人寰的冬日,直接略過那本該給人思考生命賦詞說愁的秋意,讓人特別鬧心。就好像野台那卡西歌舞突然暫停燈光全部亮起來,老師走進來說現在班會開始,在那零點幾秒的瞬間發覺是不是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的環節才走到這一步。領悟不見得都很痛,多半是翻到前去台中車站如經由此去可得兩千時,才發現自己就站在台北車站的那種恍惚。上週一位朋友過生日,不知道要準備什麼禮物所以就做了個抹茶蛋糕。第一次做鮮奶油蛋糕,覺得實在是好麻煩,弄得送出去的蛋糕都有滿滿的怨念。大概是懷念起台式的芋泥鮮奶油蛋糕,切開還有布丁那種,甜膩不死人。小時候覺得鮮奶油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一定要把蛋糕上頭的鮮奶油全部先吃光才爽,就好比黏在盒蓋上的小美冰淇淋。人生還是有很多東西是不能留到最後的。可惜現在那種又醜又甜的鮮奶油蛋糕已經不常見,或許蛋糕就像人一樣,看似無情的其實很有情,看似有情的往往最無情。滿手鮮奶味,一把辛酸淚,不給別人吃,誰解其中味。

2016-10-08 / / food

為了消耗剩下半公斤的豆沙,弄了特大號抹茶銅鑼燒配紅豆牛奶,當了一早上的A夢。結果豆沙依舊很多,還真是夢裡有時莫強求… 記得以前青春年少,很喜歡林夕的歌詞,總是那麼沒有邏輯那麼淒美,好像多唱幾次,自己也成全了那些情情愛愛中的掙扎。如今回頭再聽那些歌,更多是記憶的味道,時間的定格。青春就像做愛,不管有沒有高潮,過去了就過去了,模糊的記憶能留得下的,只在照片或紙上。能吃的紅豆跟相思無關,相思豆其實就是有毒的雞母珠,以前在政校受訓時,還傻裡傻氣地撿了一大堆。但真正煮紅豆久久不爛時,自己的確是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林夕把熬煮紅豆這個折磨人的過程比喻成相愛相纏的無盡等待,我覺得也是現代紅豆的新解。不是那種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的我願意,而是煎熬等待相思熬煮,煮太多了還是要吃到最後的那種一杯Latte把我灌醉。紅豆啊就像愛情,就是個折磨人的小妖精。

2016-08-11 / / murmur

記得台北的抽屜收著一只填好地址與收件人的空信封,上頭還貼了五元的國旗郵票。收件人是住在西螺的外公,地址是我唸國小時要求表姐幫我填上的。信封一放就是二十多年,只是那沒有使用過的空信封再也無寄出的可能。

一直到六歲以前,我都住在西螺外公外婆家。那時的記憶特別模糊,像是在夢境才會閃過的畫面。唯一印象清楚的片段,是有天外公騎著摩托車載我到鎮上去找人喝茶聊天,我跑進隔壁的棺材店亂晃。店裡正中央停了副新的壽材,剛上完漆,木材的香味混著油漆的刺鼻。空棺裡頭已經鋪好了棉墊與枕頭,忘記是什麼顏色,也許是混和紅色與紫色的那種刺眼。我在棺材邊來來回回繞了好幾圈,好奇地打量著它。直到外公在我大四那年去世後,我才又想起那天下午,那副空的棺材,同時刺鼻刺眼的記憶。想起那條筆直的大路,兩旁的稻田,夏日的悶熱,外公的背影。記憶消逝與肉體崩毀之間的異速關聯。

2016-07-10 / / murmur

突然翻到剛來歐洲時在瑞士旅行的舊照片,覺得莫名驚駭。要是人生中有什麼事是讓自己後悔的,留長髮肯定可以排到前三名。記得將留了一年多,及肩長髮剪掉時,心中多麼痛快。長髮實在巨難整理,太欽佩那些一直留長髮的女生。回想當初為何有留長髮的衝動,除了懶惰之外,大概就是追求在剪髮時有種恁杯豁出去了通通剪掉的快感,即使快感之後總是伴隨著空虛。離開台灣十年了,像白駒過隙,忽然而已。人生真的是好奇妙,總是在不起眼的決定之後搞得柳暗花明或面目全非,就算想機關算盡也算不到一個收斂。還好那發散的頭髮可以留了再剪,剪了再留,直到禿光的那天都還算掌握在自己手裡。

2016-05-30 / / murmur

記得國中還沒分班前,我們班的國文老師是個姓蔣的老太太,我一直覺得她長得像慈禧太后,也許年邁的女性都是相似的。她照本宣科的國文課實在無趣的很,與其念什麼“捉蝦蟆,鞭數十,驅之別院。”倒不如沈醉在當時紅遍台灣的雷絲邊愛情故事新白娘子傳奇。我記得我還在紙條上寫下“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沒想到被太后發現,她就當著全班的面問”六號,你想跟誰同船渡,跟誰共枕眠啊?”恁老師的,我當時真是羞得想躲進雷峰塔了。年少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心思就這樣被太后一巴掌打碎,弄得我每次想到白娘子就想到蔣太后。而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國中老師們都不叫我們的名字只叫號碼,搞得大家都像那些不是紅牌的棺人或是冷落後宮的妃嬪一樣,”六號你的牌今天被點了“,”六號今晚輪你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