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gory: murmur

2015-07-09 / / murmur

冷熱晴雨交雜的一日。遊行隊伍裡頭,有一幅將近百公尺的國旗布條,代表著那些仍將同性戀視為犯罪行為的國家,那是近百公尺的寒意與恨意。站在我前面的小男生特地跟媽媽要了錢去捐給隊伍裡頭的組織。銀髮族嬸嬸們在遊行隊伍裡揮汗跳舞耍旗。一位大叔扮成英國女皇坐在猛男騎的三輪車上,上頭寫著,Don’t do drag, just be a queen。

讓我們再來讀讀美國最高法院同志婚姻權判決書裏頭的一段。

No union is more profound than marriage, for it embodies the highest ideals of love, fidelity, devotion, sacrifice, and family. In forming a marital union, two people become something greater than once they were. As some of the petitioners in these cases demonstrate, marriage embodies a love that may endure even past death. It would misunderstand these men and women to say they disrespect the idea of marriage. Their plea is that they do respect it, respect it so deeply that they seek to find its fulfillment for themselves. Their hope is not to be condemned to live in loneliness, excluded from one of civilization’s oldest institutions. They ask for equal dignity in the eyes of the law. The Constitution grants them that right. The judgment of the Court of Appeals for the Sixth Circuit is reversed. It is so ordered.

2015-05-07 / / murmur

上週末去了德國南部城市Aalen參加Miriam的四十歲生日派對。Miriam是Olli的女同志好友,他們認識將近二十年了。為了慶生在她家住了三天,她的女友Andrea也在。三天天氣都很糟,細雨下個不停,所有行程就是一直吃吃喝喝。Miriam租了一間咖啡廳,提供Brunch Buffet,就在Aalen火車站旁。來的親戚朋友有一半是Miriam的,另一半則是Andrea的。從小朋友到老人,兩方的家庭都互相認識,不管是叔叔嬸嬸,姨婆奶奶都很熱烈地談笑暢飲。食物真的也好吃,咖啡啤酒香腸可頌,味道都好。

Miriam的媽媽是個很有趣的人(市場大嬸風),她每每覺得獨自抽煙太無趣,就會問我要不要一起出去抽一根。當她知道我是學天文後,她也開始問起一連串的問題。像是我相不相信美國人真的登陸月球(她有看過類似的紀錄片),有沒有外星人(很標準的路人問題),還有就是美國要退出國際太空站之後會怎樣(這也太專業了)。

2015-01-28 / / murmur

為了要走在時代的尖端換成光纖上網,度過了二十五天沒有寬頻網路的生活,偶爾只能用緩慢的32Kbit/s看看手機上的新聞(感覺比起亙古撥接上網一個晚上只能看幾張裸照的速度還要慢)。把以前花在網路的時間拿來看書,居然也讀完了七本書。以這個速度,在網路接通前,應該可以再多讀一兩本書。 香港好友Eddie來訪,天氣太差只好躲在家裡聊天吃火鍋。十年半前我們在中國旅行時認識,我剛走過西藏與絲路,而他正準備進藏。從此之後我們不斷分開旅行,他從蒙古緬甸與印度寄明信片給我,而我則是從埃及土耳其與智利問候他,我們第二次見面在香港,第三次在台灣,第四次在法國,這次則是在德國,每次見面都在不同的國度,下一次不知道會去哪。多年來的友情只靠明信片與電子郵件聯繫,超越FB之外的友情似乎有更令人玩味的地方。如果他都能意外地在德國發現他設計的傢俱,為什麼我的光廯上網還不快點好。

2014-10-25 / / murmur

去了Wallraf-Richartz美術館看了Kathedrale特展,以大教堂為主題的畫展。入口放了一個科隆大教堂的樂高模型,也太逼真可愛。特展不乏有名的畫家,從Monet、Picasso到Andy Warhol(1985那幾幅科隆大教堂)。但我覺得最有趣的還是Lyonel Feininger的分割畫面多工處理。印象派的畫讓我一直覺得resolution不夠,但遠看又非常逼真。大概就是今天所謂的8-bit作品了 (誤)。今天晚上去了一個教堂聽Jan Garbarek的音樂會(加上The Hilliard Ensemble)。主要曲目來自Officium專輯,只有人聲與薩克斯風,聽得我非常空靈。人聲在教堂裡忽遠忽近(主要也是因為大叔阿公們也走來走去邊唱邊走),管樂忽高忽低百轉千折。聽得讓人眾裡尋他千百度。兩天都沈浸在教堂的世界,連放個屁也聖潔起來。

2014-10-10 / / murmur

去了一個朋友的婚禮派對。在萊茵河上的一艘disco船,開不走得讓人還沒喝酒就暈了。新郎新娘是中年之戀,新娘是文藝工作者,新郎是牛津哲學高材生,但 跑去銀行工作。結果新郎那邊的賓客全都穿西裝,新娘這邊的朋友有劇場導演,玩音樂的等等。反差好大好有趣。那個玩音樂的朋友買了一台公車,自己改裝成露營 車到處旅遊。新娘的爸爸也很有趣,當大家在跳King of My Castle不亦樂乎時,他也加入大跳起Rumba。秋末一個充滿愛的夜晚。城市裡的大叔大嬸愛不完,還好不是小鎮姑娘心太軟。

2014-08-08 / / murmur

豆漿店的名稱是「世紀豆漿大王」,我是世紀的兒子,也是豆漿的兒子,這是街坊鄰居腦中的名字,也是他們唯一記得的名字。六個正正方方的霓虹招牌掛在二樓的窗外,上頭寫的是「世紀豆漿王」,「大」字在某年颱風搬了家,位置空了出來,留下生鏽斑駁的鐵架。本來是白底紅字的招牌,時間一久,白色漸漸黃起來,均勻的黃反倒比白色好看,裡頭的日光燈管也不再亮了,但是配合起後頭的炭燒維多利亞式建築,便有種特別的日本風味,就像是留在塌塌米上的燒豆。這棟舊屋子應該有五十年歷史以上,外頭是一片的黑,黑色的雕花,黑色的砌牆,連頂樓的天線也像焚過的炭條,在風中微蕩。樓下是豆漿店店面,和對面賣米粉湯的攤子正對著,再過去就是鐵軌,店面不大,約十五坪左右,後面三分之一是廚房和浴室,店門口的右邊是燒餅爐,後頭爐火上放者一鍋豆漿、一鍋米漿,左邊則是蛋餅鍋和炸油條的油鍋。店裡頭共有六張桌子,一台大冰箱,放冰豆漿用,還有三面鏡子,鏡子上有用紅色毛筆寫著的「某某某贈」或「開店慶誌」的話等。這些是我六歲時, 重新整修後的豆漿店,至於更久的記憶,已經模糊了。

2014-04-13 / / murmur

最近巿區出現了一些圍著太陽花笑得很開心的垃圾桶。在德國,啤酒玻璃瓶跟大部份的塑膠瓶都有退瓶費,所以不少街友都以撿瓶為生,而垃圾桶在週末時很容易滿,因為很多人在路上喝酒。有了這太陽花環,街友就不用一直把手伸進桶子撈啊撈,垃圾桶也不會因為酒瓶而滿得亂七八糟,其實是個很不錯的點子。政府跟市民之間,其實應該互相學習一起成長,不能因為怕民眾會把家裡垃圾丟出來,就把垃圾桶全部收起來(指)。 在德國的小雀性就是週日下午跟朋友去墓園散步。邊走邊檢視墓碑上的字體也是一種樂趣,不期然地還是看到了POP字體,但不見少女體總是鬆了口氣。有個特別 的墓碑上放了一個大暖爐,碑文上寫著,因為這位先生每回到酒吧都坐在這個爐子旁,特此為念。真是幽默。午後墓園其實很多人散步,陽光落向林蔭,不少家庭前 來掃墓。好幾對老人慢步其間,卻有點像在看房地產那樣驚悚。走出墓園轉進公園的大道上,迎面而來都是慢跑的市民,突然發現腳邊有個用過的肉色保險套,果然 春天到了,路砲的人也變多了。春滿人間四月天有感。

2014-01-30 / / murmur

安安靜靜過了個除夕夜,除了吃太飽有點頭暈外,異鄉油子們夢寐以求的,大概也就是這種飽足感。難得大整理房間,發現了以前的舊信,有好友的抒情信,有舊情人的情書,有已經失聯也印象模糊的小學同學寄來的信,有當兵時各方朋友寄到成功嶺的加油打氣信。看著舊時的畢業紀念冊上頭,除了滿滿的周慧敏孫耀威劉德華照片外,每個人都會留的,便是“友誼長存”。大概是知道人生的聚散無常,友誼易取,但難得長存,所以特地寫下,提醒著對方。整理房間,最爽快的時刻便是丟,丟掉以前不知為何珍藏的東西,過時的衣服,高中的回憶,不會再翻閱的雜誌,跟已經發霉的樂譜。年輕時總有一種自信,能抓得住所有東西。但哪敵得過記憶的消亡與時間的變遷,於是對於放手越能寬心,不是無情,只是懂了。一年的最後一天,只留下你們的信,以前的大頭貼,爸爸年輕時的舊照,與巷子後頭的貓叫聲和炮竹聲。

2013-11-23 / / murmur

寒冷的週六去了附近的一個小市集,正想買個咖喱香腸來暖暖肚子,掏錢時笨拙的毛手套把零錢灑了一地。旁邊騎著滑板車帶著狐狸毛帽的小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開始撿錢。我本來以為是搶劫,但其實他只是要幫我撿錢。可是他戴的手套比我還厚,所以大概撿了一分鐘,還沒撿完。我站在那不知道該不該去幫他撿, 因為他好認真投入。最後終於撿完了,把錢交到我手上,我跟他說聲謝謝,他很有禮貌地回我不客氣,然後瀟灑地揚長而去。突然間,我好想過去跟他父母說,你們把他教得真好,熱心助人又有禮貌。

2013-11-19 / / murmur

我以前很喜歡看的日本動畫Keroro(K隆星外星青蛙住在地球上的故事),除了喜歡它搞笑兼濫情的劇情,更覺得它的情慾多元令人佩服。首先是男同性 戀:Tamama(二兵,男)瘋狂愛戀隊長Keroro(軍曹,男);人獸戀:Giroro(伍長,男蛙)暗戀日向夏美(日向冬樹的姊姊,地球人);亂倫 戀:安哥爾摩亞(Keroro的姪女)暗戀著Keroro(所以Tamama很忌妒);女同性戀:東谷小雪(女忍者)暗戀著日向夏美(所以Giroro視 她為敵人)。另外還有Keroro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Stockholm syndrome),他一開始是被地球人日向冬樹挾持的,Dororo(忍者兵長,男)的創傷後壓力心理障礙症(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他小時候常被Keroro等蛙霸凌,和Kululu(宅男軍曹,男)的窺視症(Voyeurism),他喜歡偷窺跟攝影夏美與冬樹的 媽媽日向秋。 我在想,Keroro在台灣已經播了十年,我們的多元情慾事實上已經教了十年(幾乎比原來預定要教的多更多),現在那些傳統假衛道人士胡言亂語的攻擊,和台灣社會一些媒體若有似無的反擊,真不如這部日本卡通來得精彩。卡通裡頭沒有辯論,沒有價值批判,雖然用可愛來包裝,但不掩蓋一個主要的事實,愛就是愛, 有時候愛真的是虛幻現代社會裡,最真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