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在某些時候,或許是好事。最令人害怕的是,模糊後的清醒,那種無法抑制的深深悲哀。我們無時無刻地都在看著自己,但永遠也無法看清自己。於是就在這之間徘徊,模糊與清醒。也許照片中的年輕人剛從一位有夫之婦家中離開,他也在遲疑也在徬徨,究竟肉體上的歡愉與心靈上的契合,對他而言,哪個比較重要。但他知道,那女人終究會回到丈夫的懷抱裡,他,對她而言,只是過客。也許是他太孤單了,也許是他太害怕一個人面對自己,但是他似乎,除了自己,誰也不能愛。巴黎的地鐵在震耳欲聾的聲音中前進著,多少位乘客在這當中想著自己,我們都在模糊中看著自己,看著別人,看著這無能為力的世界。模糊依舊前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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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回旅館的地鐵上,時間已經很晚。巴黎的地鐵有著難得的安靜。我看著前方中國人的背影,想著她也要回家吧。夏天剛開始終於找到時間可以回家一趟,突如其來的旅行也讓我不知所措,要帶什麼東西回去,要去哪些地方,要跟什麼人見面。好像這短短的十多天,要做完一整年的事。十二部台北電影節電影已經在等著我,還有海洋音樂祭,北海岸的戰鬥雞排,去跳石咖啡探望恐龍與Michael,還有跟許多許多人見面。感覺還沒回到台灣,已經先累了。但又很期待回去,我那留在房間沒有帶來的七八台相機,我那新買還沒翻過的書,很想聽卻也忘了帶的CD,都已經快忘記滋味的小吃,那台不確定我爸會不會好好保養的摩托車。總之,回家,也是一段旅行,也許真的會很好吧。
旋轉木馬。下著雨的巴黎夜晚,我看到一對情侶坐在鐵塔下的旋轉木馬上。那情境,有點不太真實,在浪漫中夾雜著一種荒謬。鐵塔下的旋轉木馬上,那對情侶在雨中的巴黎演出一齣有點荒謬的浪漫電影。旋轉木馬。沒有盡頭的旋轉木馬上,我看不見那對情侶,在那隱去的荒謬感之上,是一疊濃濃的荒蕪,看不見盡頭的孤寂,在這下雨的夜晚,無止盡地旋轉,讓人眩目。
在滿是情侶的巴黎,想要看到等待的孤獨身影,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後一次燈火秀結束後,巴黎鐵塔下突然熱鬧起來,人們開始移動,商店開始打烊。也許,任何的等待都要結束,或著應該結束。突來的陣雨也慢慢緩和,也在預告今晚表演的完結。但是等待,還是有人在等待。等待是件奇妙的東西,包含如此多樣的人類情感,欣喜,期待,無奈,害怕,厭煩。而雨中的等待更有種對自我的觀照。如果這是一部電影,男主角在雨中等待的時候,突然明白自己愛的人不是她或他。在鐵塔燈光熄滅那刻,他也轉身離去。但從來沒有人這樣拍過,似乎永遠只有女性會在雨中的等待領悟一些事一樣。而這個將會這我電影的鏡頭之一。
在巴黎的第五天,終於去了艾菲爾鐵塔。這裡的天氣令人難以捉摸,烏雲就像遊客般來來去去,似乎隨時都有下雨的機會。當我走近鐵塔時,雨開始由小轉大,即使接近深夜十一點,鐵塔附近的人群仍舊很多。不過下雨的確讓周圍安靜下來,因為大家開始加快速度穿梭。雨後的巴黎鐵塔下,多了一種流動感,多了一種像電影中的等待,多了一種可以發酵的淡淡憂傷。
當我在雪地上踏出一個腳印時,
怎也沒想到這裡會下雪。
夜晚的大雪覆蓋整座山城,
突然間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在耶路撒冷我想起了喜歡迷路的你,
沒有方向也許就是方向吧。
你總是可以輕易找到出口,
而我永遠在這人間的路口徘徊。
大雪的夜晚我靜靜地駐足在哭牆前,
顫抖的手摸著那古老的紋路。
像是拭去你臉上的痕跡,
那是來自我僅剩的淚水。
我們最後都成了流浪者,
你以靈魂漫遊而我則用軀殼遊蕩。
在這神聖的城市裡我如此格格不入,
因為我不願意相信天堂與地獄,
一個人在大雪的冬夜我依舊孤獨。
這個月十一號我跟我同學還有她朋友一起去科隆聽Damien Rice的演唱會,我們很幸運,因為Damien Rice在歐洲巡迴演唱會的票幾乎都賣光了,唯獨科隆這還有票。被定義為愛爾蘭鄉村創作歌手的Damien Rice,1973年出生於都柏林(12.07)。Damien原本在Juniper樂團當吉他手,後來離團去了義大利一陣子,一邊寫歌創作,一邊到處旅行,之後才又回都柏林組團。因為電影配樂家David Arnold的幫忙(Damien的表哥),在2002年Damien Rice終於有機會發表自己的第一張專輯“0“,開啟了他在國際上的知名度。2006年冬天,Damien發表他第二張專輯“9“,也開始他一連串的歐洲美國巡迴演唱。
因為有同學要來德國海德堡面試,讓我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去稍微遠一點城市,那是我還未去過的德國南方。雖然是兩天一夜的行程,但其實花在搭火車的時間加起來差不多有九個小時,這是省錢所要付出的代價。我們搭的是所謂的歡樂週末票,只有星期六跟星期日可以使用,效期是一天,在這一天之內搭德國任何慢車都是免費的(可以搭公車跟火車,但火車只有S,RE,RB可搭),33歐元一張票最多可以五個人同時使用,所以相當划算。波昂到海德堡大約兩百五十公里左右,搭慢車雖然慢,但沿途的風景卻很有看頭。因為這段火車路線是沿著萊茵河開,從Koblenz到Mainz之間是萊茵河上城堡最密集的一段,風景相當優美。所以我們在火車上晃來晃去的同時,也要不斷關心外頭的城堡,感覺都長得很像,常常會搞混或誤認。如果要來段從北到南的古堡繞口令,那就是修特善菲斯城,馬克斯堡,鼠城,貓城,萊茵菲斯堡,奧夫森堡,古騰菲斯堡,普法茲堡,修塔艾克城,佐艾克堡,萊菲修坦堡,萊茵修坦堡,鼠塔。我對建在河中央的普法茲堡跟小巧可愛的鼠塔最有印象,其他的城堡要不就太遠,要不就是沒看清楚就經過了,有時間的人或許可以慢慢欣賞,但看久也會膩吧。
The Album Leaf是以Jimmy LaValle為核心的後搖滾樂團(post rock & instrumental),但是通常都有合作者,不管是專輯灌錄或是現場演出。Jimmy LaValle曾經是加州聖地牙哥後搖滾樂團Tristeza的吉他手,也曾經在後龐克樂團GoGoGo Airheart中擔任過鼓手。1998年Jimmy以The Album Leaf發表第一張專輯“An Orchestrated Rise to Fall“後,到目前為止總共已經發表了四張專輯。An Orchestrated Rise to Fall (1999, The Music Fellowship / Linkwork),One Day I’ll Be on Time (2001, Tiger Style),In a Safe Place (2004, Sub Pop),Into the Blue Again (2006, Sub Pop)。跟The Album Leaf合作過的人不少,包含Sigur Rós和múm的團員等,The Album Leaf也參加了Sigur Rós在美國與歐洲的巡迴演唱。在第三章專輯中,有些曲目就是在冰島錄的或是跟其他團員合作的。
耶路撒冷的警察與保鏢大概是全世界密度最高的地方,只要進入建築物就一定有安全檢查,進入校園也是。所以隨身都要帶身分證件備查。大部分的檢查問題都很煩,不過警察們都很客氣,很有耐心,所以也沒有那麼難受,就只是花時間罷了,當地的人已經很習慣。警察帶槍或許不奇怪,但他們的軍人休假也把槍帶著。因此你可以看見路上,有人帶著長槍走來走去,或是吃飯時,就有一把槍在桌上。我曾經問過,他們的槍都是上彈匣的,只是沒上膛。可能是我當過兵,看到槍倒也無所謂,不過很多女生會覺得不舒服,有壓迫感。晚上坐公車時也有保鏢。一開始我還不太敢坐公車,大概是新聞常報的自殺炸彈常常在公車上,後來有機會坐一次,心裡障礙克服後,搭公車的次數反倒漸漸多了起來。這裡的公車站牌通常只有寫路線號碼跟目的地,很少有英文的說明,有次我就坐過頭了,來到一個不知名的山丘上,一問司機才知道錯誤,不過也讓我欣賞到耶路撒冷早晨的美景。能偷閒的時間其實很少,整個冬季學校課程很緊湊,空閒的時間通常只有晚上,另外還安排了一天到死海跟馬薩達(Masada),還有半天的老城導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