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回歐路上,途經香港,從空中鳥瞰南丫島,想起十五年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造訪香港,拉著香港好友Eddie一起去爬山。那時候好喜歡麥兜的南ㄚ島,想吃紙包雞跟看搶包山。如今整個香港機場空空蕩蕩,到處都是圍籬保安,肅殺蕭條支離破碎,怎麼也想不懂為何走到這一步。林夕為了〈約定〉譜了新詞,「為了眾志要分離,荒謬的戲。要決心忘記,我亦記得起」。當初的約定成了現在的約定,沒有鐘聲美景,卻同樣孤寂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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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台灣都感觸良多,大概就像曾經說過的,人在異鄉待久了,哪裡都像家,哪裡都不像家。台灣變化真的很快,覺得自己已經跟不上時代,第一次喝楊枝甘露,以為是楊桃加荔枝,沒想到就是特大芒果汁,可能觀音大士都覺得有點甜。去了台式酒吧渣男,食物調酒都不錯,就品名讓人翻白眼,大奶微微原來是大杯奶茶微糖微冰。台灣總是在創新,像是讓我驚艷的甩三下全乾雨傘;隔壁傳統麵包店推出的火腿蛋麵包跟滷蛋沙拉麵包。當然,台灣也總是走在瘋狂的前端,那個搭飛機偽出國這件事我真的很傻眼。
自主健康管理終於結束,再也不用收到簡訊和提醒。只是現在疫情依舊風聲鶴唳百家爭鳴,戴口罩對大家都有好處,整個城市的顏值上升一個檔次。捷運內也不多人交談,加上新買的降噪AirPods,讓人對城市的感受產生了劇變,台北幾乎安靜到無法辨識,唯有熱度還在。
上週五出關後第一回跟朋友碰面,大中午在台北的街頭晃蕩,感受無處可躲的熱浪,歐陸的溫室花蕊覺得稍熱,但也許這就是台北的夏天?沒想到回家看新聞後,才知道那天溫度破歷史紀錄,慶幸自己皮膚的熱感受器沒有壞掉。
終於離開古墓派,再度被台北的夏日豔陽消毒殺菌。這幾天旅館進來不少新梯次,感覺他們手忙腳亂菜比八,一開始聽到小孩的嬉鬧聲以為是有整個家庭一起隔離,後來才發現是年輕女生。總以為旅館隔音超好,沒想到只是之前的鄰居太安靜,還好我就要揮揮衣袖不帶走一個病毒。
終於來到隔離最後一日,區公所小姐早上打電話來恭喜我明天就可以解隔離了,還說辛苦了。其實就宅在房間吃吃喝喝不辛苦,工作人員才辛苦,每天要打這麼多通電話,問一樣的事。最近新進了一個家庭,似乎有個小朋友,要在這麼小的地方跟家人相處,真的是了不起,婚姻破裂都是由密集恐懼症開始。
隔離接近尾聲,一直呆在房間沒曬到太陽,時差超難調,每天分三回睡覺,一天當三天用。定時被投餵,即便天天運動,臉龐還是有圓潤起來的趨勢。清晨六點的大街已經車水馬龍,許多打著赤膊的阿公在慢跑,兩台消防車鳴笛而來,停在旅館樓下之後就沒了動作。我站在窗邊思考,失火時能不能暫時解隔離,病毒也是怕熱的。年紀越大,越珍惜這種跟自己相處的機會,沒人打擾的生活好愜意,跟自己對話談心吃吃停停BFF,覺得都能在腦海裡開喜福會了。隔離到現在看完了三本書,吃了二十一個便當,喝了二十二杯咖啡,每天練麗麗終於把整首月光奏鳴曲背了下來。
隔離進行到一半,時差調得離離落落不知道調到哪個時區,每天作息除了睡覺都很固定。跟旅館櫃檯的交流點餐都是透過LINE,可以請他們代購一些東西,通常就是下午點杯便利商店的咖啡喝而已。爾偶會跟櫃檯聊上幾句,然後才發現目前整間六層樓的旅館全滿,難怪網速這麼慢。櫃檯還八卦說前幾天有新舍友點了一大箱紅酒,六支紅酒喝兩週就是差不多每天300ml,噫好像還好,立馬可以接受。
隔離檢疫進入第五日,每天區公所都會有人打電話來詢問健康狀況兩次,疾管指揮中心也會傳簡訊問,還有衛福部會用line問體溫。台灣防疫真的是做到天羅地網滴水不漏的地步,難怪把整潔比賽總錦標看得比什麼都還重要。當初訂防疫旅館也是死去活來地難,最後找到一間還不錯的,有窗戶空間也可以。雖然要價九十歐每晚,但就當作振興台灣旅館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