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The XX的演唱會,由Chairlift開場。Chairlift主唱Caroline會說法文,今天剛好也是另一位團員Patrick的生日。很喜歡 Caroline在舞台上自我陶醉的狂舞,瘋狂中帶點歇斯底里的性感。The XX依舊低調搖滾。舞台後方大大的X型玻璃,灌滿了乾冰,燈光很簡單。Romy和Oliver低沈的嗓音無懈可擊。面對底下滿滿的觀眾,Oliver說他 們的新專輯即將完成。演唱會結束後,因為電車公車停開,只好一路從山上騎車回家。深夜的河邊依舊熱鬧,有一群學生在橋下團練,玩著爵士喝著啤酒。遠處還有 一些年輕人在練雜耍。光溜溜的小孩們依舊在父母身邊奔跑,情侶們則坐在堤岸上私語。讓我想起每年總會有酒醉失足的青年墜河,那些不見得尋得回的軀體慢慢腐 爛飄向大西洋。這是個春風沈醉的夜晚,一隻白貓在教堂前的樹下撒了泡尿,然後昂然而去。這個夜晚,那愛情的腐朽味道,夾雜貓的尿騷,在微溼的春風中低吟搖擺,令人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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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四月,是個令人失望透頂的春天。狂風天天在街頭呼嘯,雨下個不停,像是進入梅雨季。晚上去聽了Chano Dominguez的爵士音樂會。Flamenco+Jazz。整個團體透露出瘋狂的氛圍。Chano大叔穿著輕鬆,紅框眼鏡,一條絲絨亮面的薄長褲,配 上一雙深桃紅的皮鞋。彈低音大提琴的頂著阿哥哥頭,深紅色大衣加上一條長圍巾。穿著Polo衫的鼓手像是剛下班去接完小孩的年輕爸爸。唱Flamenco 的歌手則是留著長髮,身上披著一件白色西裝外套。Flamenco配上Jazz也是一種詭異的瘋狂。Jazz的彈力與Flamenco的張力。一個在情緒上不斷跳躍,然後抽離,一個在情感上慢慢累積,然後爆發。窗外的雨滴淅瀝讓我想起Chano的手指在琴鍵上急速滑動。一場四月的音樂盛會,一場看不到結局的雨。都讓人在這雨季的夜晚,輾轉難眠。
會認識Jay Brannan,大概跟很多人一樣是因為那部影片Shortbus(台譯”性愛巴士”)。Jay Brannan在裡頭也有擔綱演出,尤其是那幕全裸彈吉他的橋段,驚艷全場,讓人印象深刻。但他在Shortbus裡頭唱的那首Soda Shop,也非常清新雋永。Jay出生於德州(1982),後來移居加州,現在則在紐約定居。今年八月發行的Goddamned,則算是他第一張公開發行的大碟。以其中一首歌Goddamned為專輯名稱,是他在耶路撒冷旅館中,因為太多感觸所寫出的歌,算是專輯裡頭非常沈重的一首。他這樣唱著:
Pete Yorn於1974年在美國紐澤西州出生。家裡還有兩個哥哥,母親在當學校教師前也是位鋼琴家,父親則是一位牙醫。Pete受兩個哥哥的影響不小,在Pete很小的時候他兩個哥哥已經會彈吉他跟打鼓了。所以在這種環境下,Pete九歲就會打鼓,十二歲會彈吉他,音樂成為他最熱衷的興趣。高中時Pete組樂團參加才藝比賽,由於他獨特的歌聲讓他們得到亮眼的成績,也開始了Pete的演唱與創作生涯。從2001年發表第一張專輯Musicforthemorningafter,目前為止,Pete總共出了三張專輯,另有兩張演唱會現場錄音。這三張專輯分別是早晨,白日與夜晚。說明了生活是Pete最主要的創作來源。Musicforthemorningafter (2001)、Day I Forgot (2003)、Nightcrawler (2006)。
如果你第一次見到Patrick Watson,或許你猜不出他的年紀。你會想這位在舞台上舉止很像志村健怪叔叔的人是誰。但是他沙啞的嗓音馬上抓住你的耳朵,還有他那不離煙的手。連續幾日的雪日突然停止,並沒有讓人多開心地轉成陰雨的天氣。走在路上,總是要小心地上的水窪。Patrick Watson的演唱會在科隆的Gebäude 9,八點入場九點開始。雖然才晚上八點,但一路上沒看見幾個人走著。這裡一整區都是世貿中心的展覽館,夜晚更顯安靜。正是因為這種安靜,卻讓人有種去赴神祕晚宴的感覺。不知道是天氣的因素,還是他們知名度不夠高的關係。來聽演唱會的人是我見過最少的一次,大概佔滿舞池的一半左右。暖場的也是一團加拿大樂團Miracle Fortress。Miracle Fortress最早成軍只有主唱Graham Van Pelt,後來跟鼓手Jordan Robson-Cramer(Sunset Rubdown;Magic Weapon),吉他手Jessie Stein(SS Cardiacs;The Luyas),鍵盤手Adam Waito(Telefauna)一起”湊團”合作了出了第一章專輯Five Roses(Secret City Records發行)。樂團曲風融合pop與acoustic,我很喜歡他們的和聲與大合奏,尤其是Graham Van Pelt獨自開場那段(Have You Seen In Your Dreams),的確聽的人目眩神迷。這團的確是讓我很驚艷,所以演唱會結束我就買了他們的專輯。
來自瑞典的Indie-Pop歌手Jens Lekman全名Jens Martin Lekman,生於1981年。最早的幾支單曲裡,大部分的歌名都跟Rocky Dennis有關,例如”Rocky Dennis’ Farewell Song”,”Jen’s Lekman’s Farewell Song to Rocky Dennis”,讓人誤以為原創作者為Rocky Dennis。Jens Lekman在後來發行的EP,Rocky Dennis in Heaven集結所有以Rocky Dennis為名的歌曲,讓大家不再誤會(事實上Rocky Dennis來自1985年電影Mask,是一位得罕見疾病男孩的名字,他因為被這部電影感動才用Rocky Dennis這個名字當成歌名)。其中的一首”Jens Lekman’s Farewell Song To Rocky Dennis”(後收入於第二張專輯”Oh You’re So Silent Jens”)是我非常喜愛的歌曲。他是這樣唱的:
十月十二日去了Broken Social Scene在科隆的演唱會,他們這次歐洲巡迴是為了新專輯“Broken Social Scene presents Kevin Drew, Spirit If…“。基本上可以算是核心成員之一的Kevin Drew“個人“大碟。雖然說是個人專輯但是幾乎所有Broken Social Scene的團員都參一腳,所以不妨把它當作專輯名稱就好,據說另外一個核心團員Brendan Canning明年也會出一張類似的專輯,可想而知專輯名稱應該就叫做“Broken Social Scene presents Brendan Canning, blabla…“。這次演唱會地點在Prime Club,場地也不是很大,大家也是擠的你死我活地,依舊很嗨就是了。Broken Social Scene是來自加拿大的搖滾樂團,也是以大編制出名,很多團員後來都各自有不錯的發展,例如Leslie Feist還有Stars樂團中的Torquil Campbell和女主唱Amy Millan(Amy跟Kevin是大學同學)。所以他們在加拿大多倫多儼然形成一個樂團家族,樂團曲風也是偏向熱鬧(越來越熱鬧到最近又稍微平靜一點),有巴洛克流行(Baroque pop)之稱,其實也就是樂器多樣的緣故。似乎在北歐跟加拿大這種大編制非常流行,而且團員間也常常互相串場幫忙,很有互助會的感覺。
今年九月在馬德里的植物園看了一個展覽,展覽的名稱叫做Hard Rain。名稱取自Bob Dylan在1962年創作的歌曲A Hard Rain’s a-Gonna Fall。事前我倒不知道有這個展覽,是無意間晃進植物園裡才發現這個規模不大卻很有強烈震撼力的攝影展。十月的馬德里陽光依舊刺眼,午後的植物園有著些許夏日遺留下來的慵懶,來往遊客稀稀落落。這個戶外展場是在一片不大的草地上,兩排照片以及文字說明在樹後頭展開,隱約還可以聽到沙啞男子的歌聲。除了最開始Hard Rain計畫的文字說明外(西班牙文與英文),其他每幅照片都搭配的一句A Hard Rain’s a-Gonna Fall的歌詞。大部分的照片作者是Mark Edwards,約有四十幅左右。我從第一幅開始看,每看一幅心就向下沉了一點,地球上的戰爭飢餓疾病環境像是一張張地控訴出現在面前,跟美麗的彩虹與無憂無慮的孩童形成強烈對比。然後你會非常驚訝與驚恐地發現,這些事情四十年前Bob Dylan就在他的歌曲中唱了出來。他是這樣唱的:
如果說,有個演唱會是這輩子一定要聽一次的,那麼,Sigur Rós絕對在我的名單之中。想不起來自己是何時喜歡上後搖滾(Post-Rock),我第一次接觸的並不是九零年代就已經成名的後搖滾樂團Don Caballero和Mogwai。事實上,正是因為Sigur Rós讓我開始聽後搖滾的音樂。從上個世紀末到現在,似乎所有有“後“的東西已經漸漸退流行,很少有人再去談什麼後現代後殖民,那似乎是屬於上個世紀的產品。後搖滾當然是其中之一,但在世紀交替之際,不可否認地它有逐漸壯大的趨勢。後搖滾的“後“多半有點後現代的味道在,它不只是解構甚至有點後置的意思。它所解構的不是意義而是樂團與旋律。後搖滾從樂器本聲出發,探索聲音與音響的極限。它從主流搖滾樂只重視節奏歌詞跟旋律的調性下跳脫出來,回到樂器本身,回到自然的聲響本身,而不只是人為的旋律。而後搖滾最明顯的特徵就是用搖滾的樂器製造出不搖滾的音樂。幾乎大部分的後搖滾音樂都是緩慢的,這是因為它要將聲響拉長,讓你有時間與之共鳴,而不只是跟歌詞或旋律共鳴。它回到聲音的原點,從那裡出發。所以即使Sigur Rós唱的永遠是冰島語,我們還是能從它的音樂中得到那感動的部份。那是單純對聲音的感動,而非對歌詞的理解。這也許成為Susan Sontag提出後現代審美反對詮釋的一種註解。Sigur Rós對後搖滾的貢獻是它提醒大家忽略已久的聲音,就是人聲。Sigur Rós不像Meredith Monk那樣對人聲進行實驗,Sigur Rós將人聲與樂器聲響相結合,更與自然的聲音合作。對我來說,它些聲音有時就是自己情緒的反射,而讓我最驚訝的是情緒跟聲音契合的如此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