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了好幾日的大風終於停止,趁著好天氣去參觀了Burg城堡。天高氣爽遊客如織,我們從山下慢慢往上爬,在樹林中走著,每口呼吸都是舒服。山上城堡附近餐廳很多,每個人都貪婪地坐在外頭享受陽光。城堡旁剛好有個小小的跳蚤市場,我瞥見一台很新的SX-70,老闆出價四十歐加上皮套多十歐,我二話不說笑中帶淚就買下了相機,老闆很大方地直接把皮套送我。今年買的第一台相機的確讓人心滿意足。城堡裏頭有個博物館,就是展示中世紀的生活那種,很多武器衣服等。但我最喜歡的還是以前的廚房與藥局,有種特殊的魔力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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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今天第一場大雪。 南亞海嘯十週年了。Olli父母的朋友十年前就在泰國,他們目睹了災難發生,雖然幸運生還,但那是改變生命的事件。誰生誰死,是不是無情的機率而已。 聖誕節前收到了年初集資的相本。計劃叫做五十個孩子,五十台相機(50 Kids 50 Cameras,ISBN978-1-78280-383-6)。目的是舉辦五週的攝影研習營,讓那些生活在貧困線下而受到性剝削的巴西小孩學習攝影,然 後每人發給一台即可拍相機,回家拍攝自己的家庭生活,最後的照片再集結出版。那些照片觸目驚心,呈現令人時常無法直視的貧困。計劃目的是不只給他們希望, 更是要給他們一種視野,一條看得見,走得出困境的路。
It seems positively unnatural to travel for pleasure without taking a camera along. Photographs will offer indisputable evidence that the trip was made, that the program was carried out, that fun was h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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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vel becomes a strategy for accumulating photographs. The very activity of taking pictures is soothing, and assuages general feelings of disorientation that are likely to be exacerbated by travel.
— Susan Sontag 〈In Plato’s Cave〉
旅行是達成移動的目的,而記錄則成為證明自己存在的手段。其中,照相是最容易的方法。有些人靠著記述,靠著遊記來實現這一記錄,成為自己用永不缺席的文本。然而快速記錄下的相片,則更為廣泛利用,塑造一個時時刻刻可以再現的維度。
In a world ruled by photographic images, all borders (“framing”) seem arbitrary. Anything can be separated, can be made discontinuous, from anything else: all that is necessary is to frame the subject differently. (Conversely, anything can be made adjacent to anything else.)
— Susan Sontag 〈In Plato’s Cave〉
自身與外界事物的接觸往往來自經驗,那是必須依靠實際的體驗而完成的。但攝影提供了一種縮短這種過程的捷徑,它模擬了與外界的接觸,擬真的情感傳遞。攝影切割世界裡的資訊,以一種只有個人可以感受的框架,將訊息包裝起來。
Light Leaks Magazine是我目前唯一訂閱中的攝影雜誌。它內容取向是以Low Fidelity(Lo-Fi)Photography為主,也就是強調低精確度或是低傳真感的攝影風格。相機一開始作為對世界真實的再現,它所進行影像複製過程真實度取決於機械本身精確度的高低。而Lo-Fi Photography正是不強調這種“絕對的“再現,Lo-Fi Photography捕捉的往往是一種氛圍。跟它成對比的,則是那些要求影像精確的傳統或是數位攝影。但這裡的精確,定義其實很模糊,它並非要求所有影像一定要模糊或是有缺陷,而只是強調攝影器材的低機械精確度。所以,任何玩具相機,自製針孔相機等等,都在此範疇內(拍立得相機雖然不算玩具相機,但它的及時隨意性格也可以算是Lo-Fi的一部份)。
Lo-Fi Photography因為Lomo新一代相機的流行而興起(或說壯大),Lomo新一代相機所代表的是對攝影器材的復古懷舊,和塑膠玩具的普普懷念。主要依靠軟片的Lo-Fi Photography因為數位攝影迅速全球化的佔領趨勢而更顯反動。Lo-Fi Photography並非不要求光線,攝影對象與技巧。但它需要更多的創意與想法。它不像數位攝影可以立即檢視,馬上改進。Lo-Fi Photography永遠有種對結果的不確定性在(因為器材的Lo-Fi),但它具備更多的實驗精神。你可以隨意街拍,同時也可以時時刻刻思考你的攝影方式。它真正著重的是用低精確度的攝影方式來展現自己的影像風格,讓每個人可以運用的技巧發揮到極致。
每年的四月的最後一個星期日是世界針孔攝影日(Worldwide Pinhole Photography Day;WPPD),今年邁向第八屆(四月二十七日)。活動目的除了鼓勵創作,更有慶祝的意味在。
- to take some time off from the increasingly technological world we live in and to participate in the simple act of making a pinhole photograph.
- to share their visions and help spread the unusual beauty of this historical photographic process.
終於知道原來移動也是會讓人疲倦的,但同樣會讓人上癮。當你習慣移動,停下的剎那,就好像宣告一場戲的落幕。於是你就在這一幕幕劇中,上上下下,看似千變萬化的角色,其實都是同一人。也許人真的是需要習慣的動物,習慣才有安全感,但同時也少了新鮮感,在移動中,我貪心地想要兩個都擁有。今年幕尼黑啤酒節中,我不知何時拍下這張照片。一個穿著巴伐利亞傳統服飾的德國人等待著列車的停靠。好像老天從不曾給過我們什麼理由,那是我們給自己的。大醉的理由,移動的理由,狂歡的理由。這些東西從來就沒有理由,好像人們就必須這樣去做。活著的理由,死去的理由。我們無時無刻都在找理由。因為我們相信那是事件的開端,答案必定在那裡。我,我們,我們大家,似乎從不相信,有時答案在路上。那卻是移動的理由。我移動的理由。
Dias & Riedweg的影像作品Maximale Gier用兩個大螢幕播放,中間再放鏡子,使得坐在裡頭的觀眾可以看到四面的影像。影片是採訪巴塞隆納的性工作者,這些人除了有同志的身分之外,也是外地的移民。影片的主軸就是在訪問這些人的工作,家庭與對未來的期望。影片中的訪問是在床上進行的,訪問者與被訪問者都坐在床上或躺在床上。而影片的觀眾也是坐在沙發床上觀看,成了一種對照跟互文。片中還穿插剪接過的赤裸男體或坐或臥在馬路上的情景。而參觀展覽的民眾的影子便在這個馬路上來回穿梭,成為很有意思的景象。我不確定這是不是Dias & Riedweg本來就想達成的效果,但它的確給我一種恰到好處的互動裝置。觀賞者藉著參與完成了作品的一部份,而這種互動的回饋恰恰是我喜歡這個作品的理由。Mauricio Dias於1964年生於巴西,Walter Riedweg於1955年生於瑞士。他們從1993年開始合作一系列以互動的方式探索藝術同時又結合倫理與美學的作品。
德國Kassel第十二屆文件藝術大展早在今年的六月十六日就已經開幕,為期一百日,是德國非常重要的當代藝術大展。從Arnold Bode自1955年創辦第一屆開始,每五年舉辦一次,成為世界三大藝術展之一,第十一屆展覽吸引了六十五萬人次參觀,更讓Kassel這個德國中部小城聲名大噪。當初創展的目的是為了吸引世界各地的藝術家來此交換心得,給德國當代藝術一個全面性的參考點。每屆都選出不同的策展人,也各自形成不同的風格。第十二屆的策展人是Roger M. Buergel,同時也會跟Ruth Noack(美學歷史學家)一起合作策展。策展的方向主要為三大主題,以提問的方式揭示。Is modernity our antiquity? What is bare life? What is to be done? 第一個問題是關於“現代性“的提問。第二個問題是關於生活本身的提問。第三個問題是關於美學與教育的提問。
觀看。在巴黎的街頭到處充滿了駐足與觀看。我看著他看著他,我看著他們看著它。那個男的其實是自己一個人來到巴黎,跟很多人一樣,他對巴黎充滿著幻想與冀望。所以他不斷嘗試任何新鮮有趣的事,或著說他想做一些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或沒有勇氣做的事。他在街頭素描裡得到不只是對巴黎的一切想像,更是對自己的想像。究竟,畫中的他與現實的他,哪一個才是他自己。當然,在巴黎的街頭,他不願意也不想去深入思考這個問題,他滿足於這兩個世界的他,一切如此美好的發生在巴黎。這對情侶在紀念品攤前停下來,做為浪漫巴黎的幻想物品,買與不買都是很大的決定。每個人都想扮演好貢獻巴黎浪漫氣氛的角色,但大家卻也不想讓自己陷於一種太老套的陳腐。於是在選擇與放棄之間,這對情侶用腳步說明了他們的態度。觀看,充斥在巴黎,讓人慢慢上癮,無法戒斷。整個巴黎,建構在觀看之上,一種大量複製的情節,一種無限上綱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