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光輝十月,二零二零即將進入尾聲,越來越刺激。德國疫情嚴峻,雖然仍遠遠落後西英法。只是柏林即將祭出限酒令,恐怕歌舞昇平不再。這週大事不斷,中秋佳節月圓人更圓獻上川普得疫的一天,可惜沒時間添購月餅,還好早一個月吃了許多。開了昨天在超市買的啤酒,喝了一口整個震驚,啊這就是某回買的超難喝啤酒。記性不好真的吃虧。不管好喝難喝,還是會醉。覺得人生就是如此,即便想要醉生夢死,還是得選擇舒服的姿勢,不然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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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週天氣大好,像是夏日的迴光反照,讓人直想出門去吸陽氣。路上遊客不少,美好的情境下都會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觸。在亞洲餐廳吃飯,居然都也習慣了淋上醬油膏的生菜沙拉。週末不小心吃了兩回漢堡,喝了兩杯手搖杯。早餐本來想吃健康的鮭魚蛋麵包,沒想到來的還是brioche open hamburger,打開看起來就比較健康。Uncle Roger說得對,Good food is better than body。
週四吃完晚飯跟朋友去酒吧喝一杯,坐在街邊到處都是人覺得病毒量不低。沒有桌子老闆就把東西放地上,笑著說這也是柏林風格。但鬼門剛開唉,這樣也太像拜拜了,香都插便便,感覺只差在前面燒紙錢。罐裝吉姆通靈喝一半就醉,希望不要被抓交替。
自主健康管理終於結束,再也不用收到簡訊和提醒。只是現在疫情依舊風聲鶴唳百家爭鳴,戴口罩對大家都有好處,整個城市的顏值上升一個檔次。捷運內也不多人交談,加上新買的降噪AirPods,讓人對城市的感受產生了劇變,台北幾乎安靜到無法辨識,唯有熱度還在。
隔離接近尾聲,一直呆在房間沒曬到太陽,時差超難調,每天分三回睡覺,一天當三天用。定時被投餵,即便天天運動,臉龐還是有圓潤起來的趨勢。清晨六點的大街已經車水馬龍,許多打著赤膊的阿公在慢跑,兩台消防車鳴笛而來,停在旅館樓下之後就沒了動作。我站在窗邊思考,失火時能不能暫時解隔離,病毒也是怕熱的。年紀越大,越珍惜這種跟自己相處的機會,沒人打擾的生活好愜意,跟自己對話談心吃吃停停BFF,覺得都能在腦海裡開喜福會了。隔離到現在看完了三本書,吃了二十一個便當,喝了二十二杯咖啡,每天練麗麗終於把整首月光奏鳴曲背了下來。
早起跑步,跑完剛好接著看日環食轉播,直視太陽不怕瞎眼。上帝的呼拉圈像是2020的一個啟示,圈內圈外都不知道是誰套住了誰。想起昨天做了個詭夢。夢到坐船去一個古墓探險,大雨滂礡,然後恐嚇學弟借傘一定要還,不然原主要是有個萬一,會死不瞑目地回來索取。學弟拿著從學長那借來的白傘到處晃蕩,結果沒想到隔天學長就死了。外頭一樣傾盆大雨,我們濕淋淋地下了古墓,我覺得抱小孩走路手好痠。但哪來的小孩?我就嚇醒了。
將近三個月沒進市中心,一日跟朋友約在中國餐廳吃飯,三十年老店,走的是宮殿風,石獅盆竹,小橋樓閣,有點驚悚。座位不到半滿,菜色調味適中,至少不是蛋少鹹人如無兩人耳。飯後到河邊散步,彎月高掛,異常安靜,有月有竹柏卻讓人感覺真正的風暴正在逼近。想到最近蘇東坡靈魂說吵得沸沸揚揚。以前國中國文老師超愛蘇軾,直說想嫁給他,那才是真正的靈肉合一,東坡肉畢竟還是吃得到。當然讀蘇軾有讀蘇軾的樂趣,大家知道他深愛妻子,所以妻子過世他能寫下「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也許國中生早戀被甩時能有類似共鳴。但我寧願多點淫詞艷曲少點道德教化,古文白話都應如此。
上週末連續去了一場現代舞跟一場音樂會,覺得自己文壯很多。終於聽到突尼西亞烏德琴大師Anouar Brahem的音樂會,而且還跟另外三位中量級人物合作,根本就是值回票價。歐德琴、鋼琴、鼓、低音大提琴都有各自的即興Solo,真的是強到不丹。全場幾乎座無虛席,大家聽得如癡如醉。真的是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四位大師年紀加起來大概有兩百五十歲了,流言說得好,一個人一生能努力做好一件事就很不容易了,但更困難的是至始至終深愛一件事物且樂此不疲。想起以前微積分教授說的,因為深愛,所以堅持吧。最近讀完王德威的《後遺民寫作》,淋漓暢快,談到阮慶岳的信仰與愛,有一段話這樣寫著:
有信仰的人不見得有愛的能力,但能愛的人卻必須有堅實的信念作後盾。
心有戚戚,特此記下。
連續兩晚都作了大長篇的噩夢,肯定是因為氣溫一直在零度上下徘徊的緣故。第一晚夢到暴風雨的夜晚跟一群朋友在旅館裡,外頭大雨傾瀉,沒想到屋內也開始積水。積水上漲的速度越來越快,正想奪門而出才發現整棟旅館都被紅色的塑膠布包住,人跟水都跑不掉。後來去了頂樓,看到整個屋頂完全消失,雨越來越大。最後沒辦法了,只好從頂端逃生爬到外頭,剛離開旅館,整棟建築應聲倒塌。十年後,跟另一群朋友去旅行,一進旅館就看到那令人熟悉的紅色塑膠布,心裡幹聲連連。後來決定不想要在夢中拍恐怖片續集,就醒了過來。隨手摸摸床鋪,還好寒冷乾燥。
醒來後腦中響起 Gloria Gaynor I Will Survive 的旋律。接著開始思考為何這首歌變成了同志國歌。我想大概是八零年代的美國正是艾滋肆虐最嚴重的時候,政府的無視與不作為導致疫情蔓延,年輕人就這樣在生死掙扎中一波波死去。I Will Survive 被很多人翻唱過,Diana Ross、Cake、REM、One Direction、甚至 Mariah Carey 在酒醉時也唱過。但我覺得詮釋最好的是目前在美國發展的菲律賓女歌手Charice(她前幾年也出櫃了)。另外還有不少電影也用了這首歌,例如沙漠妖姬、In & Out、Keanu Reeves 主演的 The Replacements、Rio 2、Angry Birds、The Martian,還有VH1反霸凌的宣導片也改編了這首歌。I Will Survive 本來是描述女性掙脫感情束縛的堅強,後來轉變成個人對抗社會壓力下的力量,但說的其實都是在脫離一種依附後不得認清現實自立自強的求生意志。這種覺悟並不意外,因為一開始就是個權力不對等的關係,一個提供接納,一個想要融入。女權運動和同志運動一樣,他們站出來並不是需要社會“接納”,他們站出來是要展現作為一種實體的存在,他們本來就是社會的一份子,只是長期被那些感到“不舒服”的人歧視甚至無視。
才剛說完自己好像一年沒破病了,結果馬上被傳染感冒。外頭天氣陰冷只好在家看書收信。在法國的好友要結婚了,喜帖弄的很可愛,整整兩天的慶祝行程都 排出來了。哥才弟貌真為他們感到開心。生病的同時也讀完了張愛玲遺稿中的異鄉記。書封設計真的令人驚艷,中國的出版品真的越來越用心了。但張愛玲就是張愛 玲,對於人物風情的側寫總是如此精準,即便是這本下半部散佚的遊記,也常常有令人揪心的時刻。好像凡是在紅塵中打滾的那些男情女愛,都逃不過祖師奶奶的手 掌心。她一下筆,就定了他們的生死仇愛。
她寫殺豬:
一個雪白滾壯的豬撲翻在桶邊上,這時候真有點像個人。但是最可憎可怕的是後來,完全去了毛的豬臉,整個地露出來,竟是笑嘻嘻的,小眼睛瞇成一線,極度愉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