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去了Archive演唱會,完美。總共唱了將近兩小時,台上總共九個人,有四個vocals。兩男兩女,每個人開口都讓人讚歎。Pollard的聲音 超像Zac Efron,讓我一度以為會有一堆高中生跑出來大合唱。另一個男主唱Dave的聲音比較低沈,頗有Nada Surf主唱Matthew的味道。女主唱Maria聲音就是那種英國有人才評審會站起來邊哭邊說感動的那種。另一個超年輕女主唱Holly簡直就是 Christina Aguilera的翻版,聲音高亢洪亮,驚艷全場。整個觀眾群也是非常多元。有四五十歲的雜貨店阿叔或水果攤大嬸。也有小女生跟著摩登爸爸一起來,小女生不斷跟爸爸說,她好愛這首那首,帶著耳環的爸爸則是隨著音樂自在地擺動。還有一位小男孩跟著他叔叔還有叔叔男友一起來聽。他太小隻看不到舞台,一直要他叔 叔抱他起來。會場天花板有音量顯示,幾乎都在90到100分貝間徘徊,到了最後一首終於破百,來到102分貝。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個毛孔不暢快。 Archive真的很給面子,最後安可了兩次,大家都瘋狂了,這正是週五晚上所需要的。我在這個特別的電音另類搖滾演唱會看到好多家庭,我覺得他們的小孩 好幸福。或許就是尋常百姓享受一個完美夜晚讓這場演唱會變得好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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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當Allen Ginsberg在深夜遇見Walt Whitman會是怎樣的情景。Are you my angle?Allen可能會這樣問。他們在微波食品區的邂逅,發現手上拿的都是起司意大利餃。他們注定成為一對戀人,不論是百年前或是現在。時間變得毫無意義,因為他們瘋狂的完美對稱性。時間變得毫無意義,以前人類的瘋狂,現在也如是。時間變得毫無意義,人們依舊在尋找食物與愛情。深夜外頭下起了大雨,濕潤的味道像是盛夏的體溫,在一腳踏入秋天後留下難為情的錯覺。遠處的閃電和奔跑的人們,時間變得毫無意義。耳邊傳來the album leaf的音樂,心中卻想起王瑞霞。時間變得毫無意義,在這瘋狂的週五深夜,地上溼了一片。一個男孩抱著情人走過,時間變得毫無意義。大雨也是。我們也是。一切的瘋狂,就是那無法取代的參數。一切的瘋狂與這場大雨,我們無能為力。
今天去了Bordeaux的Agora2012,是由都市計劃局辦的”建築與都市主義雙年展”,為期四天。Agora一字源自希臘,泛指城邦民眾聚會場所,其實就是後來羅馬時期用的Forum這個字,現在都翻成”論壇”。雙年展期間,市區多了很多大型雕塑,有當代藝術關於城市的展,有大大小小的演唱會,戶外電影放映,非常熱鬧。主展場河邊一間大倉庫改建的,裡頭放映六七部不同城市的短片,圍繞在不同的城市概念,從Beyrouth到Rotterdam,從Dubai到Dresden,還有Bordeaux這一千年這城市演變。另外還有各種不同建案的模型,正在興建或是還在規劃的建築。當然,還有許多學生的設計。更重要的,有一區是給小朋友玩的積木和大型的地上遊戲。我對這個雙年展印象最深的,就是它提供的參與感。大大小小的座談與辯論,辯論著城市與環境,古蹟保存與都市更新,雖然我的法文很爛很多都聽不懂。但是民眾可以思考了解,加入討論,那就是達到目的了。
在這場悲傷的球賽還未結束前,一人走去酒節會場看燈光秀。發現自己已經感冒,過馬路時又差一點被車撞到。今天本來該用十三個幹結尾的。走到河邊,滿滿的人,大家都在等燈光秀的開場,一群群朋友,一圈圈家人,大家聊著天喝著酒。燈光秀開始,主題是酒,燈光打在十八世紀建築群上,放映著葡萄園春夏秋冬的跑馬燈。突然心中很有感觸。喝酒對我來說,不是在裝高雅,不是在裝豪邁。喝酒應該是分享情感,分享喜悅或悲傷,分享當下的時刻。那是一種感情的傳遞。而朋友也應該是主要分享的對象。所以我想跟朋友分享這個城市的春夏,這個國家的秋冬,分享我所喜愛的城市角落,分享我所欣賞的城市特質。煙火終於在深夜開始,先是Moon River的配樂在喧囂的人聲中流竄,在Jurassic Park的音樂中慢慢鋪陳。最後那些絢麗的火花在Star War的澎湃中,華麗結尾,十多朵火色的大花同時綻放。那些燈光花火帶給人短暫的幸福與想像,即便一群人看煙火是快樂的,但一個人看煙火不見的是孤單。照理說,學天文的人應該凡事都看得開。人生中有太多是自己無法控制的,但我要努力不要變成自己討厭的種人。不要對朋友太苛刻,不要對表像太執著,不要努力改變別人,只要努力維持自己,永遠保持對事物的好奇,不要只活在當下。生活的意義就是給生活一些意義。爛日有感,共勉之。
抵達克島,二十九度的天空沒有一片雲。租車店小弟開著非常古老的麵包車來機場接我。一路還不斷跟我介紹環境。等我一騎上歐兜麥後,整個機車魂都回來了,大 聲唱著五月天。在這邊的巿區騎車好像在宜蘭羅東亂逛。沿著海岸騎車時,又有北海岸跟蘭嶼的感覺!但人家路真的鋪很平,路邊也整整齊齊,偶爾還會有買西瓜的 貨車,台灣人不要再笑人家希臘怎樣怎樣了(還是關掉電視,出門走走吧)。到了旅館,因為房間還沒弄好,老闆的女兒請我喝啤酒,於是我就坐在游泳池邊看著遠方的愛琴海,享受黃昏的清涼。晚餐在海岸邊解決,真的是離岸邊很近,覺得都快被浪打到,旁邊的一群小孩則是樂此不疲,尖叫聲連連。本日初抵希臘,對希臘的 第一印象,擠爸昏!
克島第二日,機車魂依舊在。吃完早餐,換上海灘褲人字拖,就出發去海邊。路過一個個的小村莊,像是來到了尖石五峰,路上看到了滿山的橄欖樹,還有滿谷的紅 花叢。經過好幾個峽谷,也過了一個隧道。穿短褲拖鞋上山真的容易引人側目。終於抵達目的地,粉紅沙灘。這有很寬闊的淺海,帶著紅色細沙的海岸,真的美。沒有什麼浪,靜靜漂在水上,很是舒服。躺在陰影下,看書喝啤酒,不時下水玩耍,就這樣混了一個下午。回程沿海岸騎,山巒起伏壯觀,像騎在蘇花。但是風超級超級大,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強風,即便我的大綿羊時速有七十公里,但有好幾次逆風幾乎把我hold住,在懸崖邊,非常刺激。還好最後一段接上高速公路,一路飈回旅館。本日騎了一百五十公里多,機車魂飛魄散暫時。晚上跟一群天文學家看足球,德國隊好樣的。克島的夜空好美,銀河好清楚。在希臘仰望充滿希臘神話的星空,很特別的感覺。
去了The XX的演唱會,由Chairlift開場。Chairlift主唱Caroline會說法文,今天剛好也是另一位團員Patrick的生日。很喜歡 Caroline在舞台上自我陶醉的狂舞,瘋狂中帶點歇斯底里的性感。The XX依舊低調搖滾。舞台後方大大的X型玻璃,灌滿了乾冰,燈光很簡單。Romy和Oliver低沈的嗓音無懈可擊。面對底下滿滿的觀眾,Oliver說他 們的新專輯即將完成。演唱會結束後,因為電車公車停開,只好一路從山上騎車回家。深夜的河邊依舊熱鬧,有一群學生在橋下團練,玩著爵士喝著啤酒。遠處還有 一些年輕人在練雜耍。光溜溜的小孩們依舊在父母身邊奔跑,情侶們則坐在堤岸上私語。讓我想起每年總會有酒醉失足的青年墜河,那些不見得尋得回的軀體慢慢腐 爛飄向大西洋。這是個春風沈醉的夜晚,一隻白貓在教堂前的樹下撒了泡尿,然後昂然而去。這個夜晚,那愛情的腐朽味道,夾雜貓的尿騷,在微溼的春風中低吟搖擺,令人沈醉。
今年四月,是個令人失望透頂的春天。狂風天天在街頭呼嘯,雨下個不停,像是進入梅雨季。晚上去聽了Chano Dominguez的爵士音樂會。Flamenco+Jazz。整個團體透露出瘋狂的氛圍。Chano大叔穿著輕鬆,紅框眼鏡,一條絲絨亮面的薄長褲,配 上一雙深桃紅的皮鞋。彈低音大提琴的頂著阿哥哥頭,深紅色大衣加上一條長圍巾。穿著Polo衫的鼓手像是剛下班去接完小孩的年輕爸爸。唱Flamenco 的歌手則是留著長髮,身上披著一件白色西裝外套。Flamenco配上Jazz也是一種詭異的瘋狂。Jazz的彈力與Flamenco的張力。一個在情緒上不斷跳躍,然後抽離,一個在情感上慢慢累積,然後爆發。窗外的雨滴淅瀝讓我想起Chano的手指在琴鍵上急速滑動。一場四月的音樂盛會,一場看不到結局的雨。都讓人在這雨季的夜晚,輾轉難眠。
旅行,是不是在尋找人生中虛幻的那一部分。在大雪紛飛的鐵道上,火車從極圈慢慢開往波羅的海。從白日到黑夜,搖搖晃晃穿過那無止盡的荒涼,一片雪白。在這個不見顏色的土地,那夜綠光佈滿整個天空的景象,更顯得不真實。夜晚車上沈悶地安靜,好像還可以聽到旅社裡那對同志旅人的私語和那個德國家庭的歡笑。延誤將近九個小時的列車和腿上被臭蟲叮咬隱隱作癢的傷口漸漸顯露出一種荒謬。在飛機離開瑞典經過丹麥最後在巴黎降落時,巨大的衝突立即取代了不知所措的心情。 深夜巴黎的地鐵,時遠時近的中東音樂迴盪在整個車廂。倉促抵達巴黎後,又在清晨匆匆離去。早上五點的巴黎充滿著遊蕩的靈魂與忙碌的人群。坐在車廂門口的青年用著微弱的光線細細讀著可蘭經。兩台列車同時開動,漸行漸遠。這台列車將開往南法,而另一台列車則是繼續在巴黎漫遊。太陽緩緩升起,金黃色的大地與湛藍的天空更像是夢境的結尾,那即將要清醒的高潮。旅行的路上,是不是在想像人生中不完美的那面,因為瞬間的感動總是虛幻。於是大雪,森林,天空,海洋,鐵道,城市,旅人都是自己想象出的風景。這一地風景,一種心情,一個夢境。
土耳其的大地震,把我又拉回將近三年前那個冬天。
因為自己的懶惰,上回去土耳其的旅行一直沒有將它付諸文字。倒不是說完全沒有任何文字記錄,只是沒有從日記裡,把它完整的流寫出來。只有一些小片段,關於Istanbul或是Safranbolu,沒有關於那場大雪,那班火車,那個城市更多的細節。所以,也許是時候,把它寫出來。希望在那片撼動土地上的人,都平安無事。
旅行對於我來說,往往像種逃離,逃避。雖然有時可以優雅地轉身,但多半時候卻是狼狽倉皇。三年前的冬天,我正是以一種逃離的心情,來到土耳其。
看到朋友貼的南泉斬貓公案。
師因東西兩堂各爭貓兒,師遇之白眾曰:『道得即救取貓兒,道不得即斬卻也。』眾無對,師便斬之。趙州自外歸,師舉前語示之。趙州乃脫屨,安頭上而出。師曰:『汝適來若在,即救得貓兒也。』
大意是說:南泉普願禪師的兩個弟子為搶奪一隻貓而爭執起來,南泉要他們說出個道理,否則將貓斬成一半。大家無言以對,南泉就把貓給殺了。當南泉的大地子趙州從諗禪師回來,南泉把斬貓的事告訴他,趙州就把鞋子脫了,放在頭上走出去。南泉說:「你當時如果在場的話,這隻貓就不會死了。」
那兩個和尚並沒有因為斬貓而得到開悟,而趙州本悟,並未從這隻貓身上得到更多東西。於是,這隻貓等於白死。聖嚴法師說,這公案流傳千年,還震撼著我們,等於南泉幫助了許多人。貓並沒有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