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聚・五月]

上週末是柏林畫廊週,所有畫廊都可以參觀不用預約。去了北邊新整修的工廠畫廊,雖然這區還在柏林但超荒涼。珍奶日去附近新開的手搖店「珍珠肚」捧場,點了芋香奶頭,三十趴的糖還是好甜,我的甜度忍受越來越低了。

去了一家超漂亮的日本料理餐廳,很舒服的地方,總共八道菜要吃爆我。第一道是Obanzai,每一樣都好好吃,尤其是炸章魚丸跟鴨肉。第二道是神奇海鮮春捲湯,滿滿的蝦肉、魚肉、干貝。第三道是和牛燒肉配上溫泉蛋還有粉絲。第四道是生魚片。中場時已經有點飽了。第五道是握壽司,分別是鮭魚、菱鮃(沒吃過)和鰻魚,都很不錯。第六道是主菜,我選了南蠻炸雞,雞肉嫩到不行超好吃。第七道是金頭鯛魚湯麵,清爽順口。第八道是甜點烤甜馬鈴薯配抹茶布雷,超香濃美味。從六點吃到九點半整個飽到天靈蓋,而且桃子口味的清酒好好喝。

開讀新書《The Dawn of Everything》,非常有趣,翻譯一小段分享:

早在20世紀30年代,人類學家格雷戈里.貝特森(Gregory Bateson)就創造了 『分裂生成 』(schismogenesis)一詞,用來描述人們相互界定自己的傾向。想象一下,兩個人因為一些小的政治分歧而發生爭執,但在一個小時後,他們的立場如此頑固,以至於他們發現自己完全站在某些意識形態分歧的兩側——甚至採取他們在普通情況下絕不會接受的極端立場,只是為了顯示他們完全拒絕對方的觀點。他們一開始是口味稍有不同的溫和的社會民主黨人;在幾個激烈的小時結束之前,一個人就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列寧主義者,另一個則是米爾頓.弗里德曼思想的擁護者。我們知道這種事情會在爭論中發生。貝特森認為這種過程在文化層面上也會變得制度化。他問道,在巴布亞新幾內亞,儘管沒有人明確指示他們男孩和女孩應該如何行事,但男孩和女孩的行為是如何變得如此不同的?這不僅僅是通過模仿他們的長輩;還因為男孩和女孩都學會了發現異性的行為令人厭惡,並試圖盡可能地不像他們。開始時只是一些微小的學習差異,後來被誇大了,直到女性開始認為自己是,然後越來越多地成為男性所不具備的一切。當然,男人也會對女人做同樣的事情。

在現實生活這種分裂生成傾向很常發生,在社群上的論戰更是如此。所以沒有共同立足背景跟共識的爭論通常不見得多有益,只會淪為各說各話,越來越沒有交集,於是恨意便從亂度中產生,任何增加熵值的辯論都是在浪費能量。

天氣有漸漸變熱的趨勢,感覺天邊的甜甜圈都要融化了。看了這麼久的BL,終於走到父親跟兒子搶男人這一步。如果宇宙所有的問題只需要擔心情敵爸爸,那麼這也許還算是個不錯的宇宙。終於可以穿短褲出門,好久沒喝紅酒,順手買了一瓶聖愛咪李翁的,最近酒精也漲價了。亞洲超市居然有賣芋頭餡餅。不是,是世界上居然有芋頭餡餅這種東西,我在台灣都沒吃過唉。芋頭果然百搭,愛吃芋頭的人一定都很隨和。

記得小學畢業典禮放《萍聚》,女同學們都哭得稀裡嘩啦。我上台領了莫名其妙的德育獎,大概是德不償失的意思。萍聚其實也有粵語版叫《再見亦是朋友》,但就是小三外遇的橋段。我好希望小學畢業時也能唱「惟願你留下,輕撫你百遍亦未曾夠」。小學五六年級時,我們班導師是合作社主任,我有時下課就在合作社打工幫忙收錢,每週薪水好像有五十元。看到同學都要付錢給我心裡很爽,而且都能跟會計大姐姐一起出校吃午餐,偶爾還可以拿到沒賣完的蘋果麵包,有種莫名的中二優越感。我打黑工都不敢給父母知道,怕他們覺得我不務正業,還會把我的薪水拿走。

張愛玲在1955年寄給鄺文美的信中寫到

我不知道為什麼,常常忘記身在異國。這並不是說我覺得at home——不過我在這一點上不像有些人那樣敏感罷了。同時我大概寂寞慣了,所以也不嫌寂寞。

突然心有戚戚焉,大概是跟自己獨處時總能釋懷,是執著是灑脫留給別人去說。

一個人跑步時就像在看公路電影,身邊帶起的微風和轉瞬即逝的畫面;耀眼的陽光跟滿街的翠綠,彷彿只要有一口氣就能天長地久的跑下去。一早起來跑步,豔陽高照居然有十多度。路上只見三三兩兩狂歡一夜的年輕人跟買麵包的爸爸們。越跑越舒服於是就多跑了一圈。啊這就是陽間五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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