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五出關後第一回跟朋友碰面,大中午在台北的街頭晃蕩,感受無處可躲的熱浪,歐陸的溫室花蕊覺得稍熱,但也許這就是台北的夏天?沒想到回家看新聞後,才知道那天溫度破歷史紀錄,慶幸自己皮膚的熱感受器沒有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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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離開古墓派,再度被台北的夏日豔陽消毒殺菌。這幾天旅館進來不少新梯次,感覺他們手忙腳亂菜比八,一開始聽到小孩的嬉鬧聲以為是有整個家庭一起隔離,後來才發現是年輕女生。總以為旅館隔音超好,沒想到只是之前的鄰居太安靜,還好我就要揮揮衣袖不帶走一個病毒。
終於來到隔離最後一日,區公所小姐早上打電話來恭喜我明天就可以解隔離了,還說辛苦了。其實就宅在房間吃吃喝喝不辛苦,工作人員才辛苦,每天要打這麼多通電話,問一樣的事。最近新進了一個家庭,似乎有個小朋友,要在這麼小的地方跟家人相處,真的是了不起,婚姻破裂都是由密集恐懼症開始。
隔離接近尾聲,一直呆在房間沒曬到太陽,時差超難調,每天分三回睡覺,一天當三天用。定時被投餵,即便天天運動,臉龐還是有圓潤起來的趨勢。清晨六點的大街已經車水馬龍,許多打著赤膊的阿公在慢跑,兩台消防車鳴笛而來,停在旅館樓下之後就沒了動作。我站在窗邊思考,失火時能不能暫時解隔離,病毒也是怕熱的。年紀越大,越珍惜這種跟自己相處的機會,沒人打擾的生活好愜意,跟自己對話談心吃吃停停BFF,覺得都能在腦海裡開喜福會了。隔離到現在看完了三本書,吃了二十一個便當,喝了二十二杯咖啡,每天練麗麗終於把整首月光奏鳴曲背了下來。
隔離進行到一半,時差調得離離落落不知道調到哪個時區,每天作息除了睡覺都很固定。跟旅館櫃檯的交流點餐都是透過LINE,可以請他們代購一些東西,通常就是下午點杯便利商店的咖啡喝而已。爾偶會跟櫃檯聊上幾句,然後才發現目前整間六層樓的旅館全滿,難怪網速這麼慢。櫃檯還八卦說前幾天有新舍友點了一大箱紅酒,六支紅酒喝兩週就是差不多每天300ml,噫好像還好,立馬可以接受。
隔離檢疫進入第五日,每天區公所都會有人打電話來詢問健康狀況兩次,疾管指揮中心也會傳簡訊問,還有衛福部會用line問體溫。台灣防疫真的是做到天羅地網滴水不漏的地步,難怪把整潔比賽總錦標看得比什麼都還重要。當初訂防疫旅館也是死去活來地難,最後找到一間還不錯的,有窗戶空間也可以。雖然要價九十歐每晚,但就當作振興台灣旅館業。
從下飛機到入關,因為已經在網路上填好表格,整個過程花不到五分鐘,讓我也嚇一跳。一方面是人很少,另一方面是台灣人烽火台式的SOP,每一關都要喊給下一關聽,被推著一關一關走。沒想到等行李最久,七彩霓虹轉機轉到行李消失很正常,同時有四個人在幫我登記資料,讚歎旅程之複雜中轉之艱辛,而且每個人看起來都是一副專業尋失的臉,你的不見我能發現,讓人放心很多。
週一早上十點踏出柏林家門算起,直到週三下午兩點走進台北防疫旅館,整整四十六小時,柏林倫敦赫爾辛基首爾台北,五個機場四段航程,飛得人花容失色魂飛魄散。坐在電腦前吃著旅館提供的摩斯早餐,有那麼一瞬間讓人意識到,終於回來了。又像是為了要double check,整棟大樓開始搖晃起來。
夏日逼近,萬丈陽光照耀你我,大疫過後,就是大吃特吃,怕過了這村就沒了那店。在午後的樹下吹風吃和風料理,在清晨的街頭吃法國人做的韓式煎餅,在越南餐廳嚐刈包漢堡,在中國餐廳吃夫妻肺片。疫情經濟依舊火熱,在街頭看到疫情療癒瑜伽課程,KARUNA WIR US,德式幽默。KARUNA就是梵文的慈悲,WIR就是德文的我們,然後加上英文的我們US。玩的就是Corona Virus的諧音,因為德文Virus發音很像WIR US。想到剛來德國時,覺得德國人幽默感很極端,一種是像英美那種雙關詼諧,另一種就是台灣的鐵獅玉玲瓏,但都比別人難笑一半。德國人一般就只有兩種狀態,一是正經八百,另一種就是整個放飛,quantized到不行。
家裡附近每週六都會有封街小市集,就是賣一些蔬果手作小吃咖啡等等,相當受歡迎。今天發現居然有日本人在賣大阪燒,一份五歐還算可以。以前小時候很愛士林夜市的台式大阪燒,就是蔬菜蛋液加上美乃滋和醬油膏的組合,大概四十台票。直到去年在大阪時,才吃到真正的大阪燒。那是一間在巷弄中的兩層樓小食堂。木頭的樓梯跟老式桌椅,一樓是吧台區。我坐在二樓的窗邊,可以看到樓下景色。大阪燒是放在石板上出餐,有種古樸的氣氛。除了醬油比台式的稍鹹一點,的確美味。跟臉一樣大的燒,吃完差不多飽到喉結。隔壁坐了一對日本年輕情侶,靜靜地一起分食感覺很浪漫,好像愛情的滋味就該像大阪燒一樣,甜甜鹹鹹半生不熟,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一份燒加上啤酒大概日圓一千多。沒想到吃完後去逛街,又在路邊吃了一份章魚燒,整個無法抗拒任何燒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