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鄰居小女兒的畫才發現是聖馬丁日(也是嘉年華季節的開始)。大概就是元宵+萬聖節,小朋友提著燈籠上街,然後沿路敲門唱歌要糖果或水果。買菜的路上已經很多提著燈籠的小孩。朋友說有次沒有糖果給了蘋果,小孩臉超臭,笑死。另一個朋友說他一開始就給糖果就不用聽他們唱超吵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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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差攻擊,回德這幾天都很早睡,然後六點以前就起床。遠行使人健康,唯一缺點就是會做怪夢。夢到在仙門內幫小師妹比武招親,還遇到客棧老闆娘露大腿勾引。我整個?幫人慶生吃超飽。 時差加上太多酒,整個超醉。應該不要點日本酒套餐的,酒精過多。一回家梳洗完癱在床上還要含淚做完哆鄰國,瘋掉。天冷跟好友跑去去吃拉麵雙碳水,這家拉麵老闆似乎不是日本人了,整個很像火鍋,拉麵裡頭居然同時放餃子跟炸雞。吃完又去喝了兩杯雞尾酒,點了量子躍遷,還蠻好喝的。跟昨天比起來一點都不醉。
以為放晴衝去吃蛋糕,結果馬上烏雲密佈,只是沒有下雨,離開時才又出太陽。我坐的桌前有一大盆花,有個小男孩路過,緩緩趨步靠近桌子,一眨眼就折了朵花走,古井無波似地去找他爸爸。兩個190大男生在路旁決定要去哪間咖啡廳,最後還是進到我這裡,看來不像是第一次約會?
這幾日風狂雨驟還下起了冰雹,有些耶誕市集小木屋損毀被迫暫時關閉。雖然狂風暴雨,耶誕市集還是人滿微幻。熱紅酒已經漲價到一杯四點五或五歐了,這個冬天去了四回,很夠。電車靠站後,旁邊有個坐在輪椅上的阿北突然起身,走到門外對著軌道尿尿,不知道是「居然能站立」還是「在車站尿尿」哪個對路人的情感衝擊比較大,或許是真的忍不住了?
終於放晴,復活節前後天氣都會變好。門口電鈴突然響起,開門一看,是位新的卷毛DHL帥小哥,他問我可不可以幫樓上鄰居代收包裹(為什麼有義大利腔?),我說沒問題。然後就開始問我名字什麼的,一直跟我說謝謝,大概說了五次,新手果然特別有禮貌,但他實在靠太近了我好緊張,我們兩個都沒戴唉。結果鄰居不到三分鐘就出現,是在搞我嗎?雖然天晴只有十三度,但復活節假期不穿短褲對不起自己(外套包緊緊就好XD)。車站人滿為患,看來人類又開始旅行了。給大家看看德國ICE高鐵(這班沒有在使用的)的駕駛艙,那個藍白畫面很驚人。記得上回駕駛有跟我們解釋過,基本上就只有加速、減速、煞車跟防打瞌睡的裝置而已。坐到一半突然蹦的一聲,嚇醒旁邊睡覺的光頭男。還以為發生什麼事,原來是駕駛艙旁的櫃門掉下來,唉這個品質也有點堪憂,希望不是什麼MCAS系統(正在看波音紀錄片)。路過海德堡,Neckar河沿岸真的好美,花都開好了,這麼多轉彎,如果沒遇上,也可以醞釀出芬芳。
不知為何,這次回歐航程不是走中亞而是繞道西伯利亞,一半行程都在極圈內。在機上半夜睡不著覺,盯著窗外,夏季大三角掛在天邊,銀河若隱若現。覺得地平面雲越來越多,有點惱人,雖然也看到了四顆流星。後來這個雲變動得有點激烈,想說該不會是極光吧,果然接著就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極光秀。有低有高像窗簾般擺動,激烈的絢麗好撫慰人心,一直看到睡著為止。回到德國終於看到久違的藍天,只是拿行李時發現行李箱的一個輪子不翼而飛,北極圈想必是公平的,它讓你看到極光,就會讓你行李箱掰咖,幸好掰咖還是能推。
記得以前高中有軍歌比賽,大家拚了命練習,好像唱的是古月照今塵,不只要變換隊形,還要二部卡農合唱。現在想起來,有種淡淡的憂傷與愚蠢的可愛。唱長江黃河,吟漢疆唐土,在那個時代就是這樣自然,只是人心不古,嫦娥也會老。但真正貼近青春惆悵的還是美靜姐唱的,“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看透了人間聚散”,或是靖雯姊唱的,“當時的月亮,一夜之間化作今天的陽光,當時如果沒有什麼,當時如果擁有什麼,又會怎樣”。高中時喜歡在頂樓社辦跟同學望月談心,高掛的月亮就好像一盞希望,時代的冀望中總帶著迷茫。後來讀張愛玲,才發現情海浮沈中的月光,總是悲慘絕望,居高臨下的審視。“老年人回憶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歡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圓,白;然而隔著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帶點淒涼”,“一千多年前的月色,但是在她三十年已經太多了,墓碑一樣沉重的壓在心上”。二十一世紀的後現代,任何激情都可能變成罪惡,於是代替月亮來懲罰,呼喊月娘來療傷,都已過時。就像景淳姐嗨key唱的,“天頂的月娘啊,我輕輕叫一聲,望伊會知影啊,不通乎我孤單”。畢竟嫦娥無法忍受大家一直在KTV破音呼叫她。
半夜睡不著覺,只好爬起來思考外星生命跟咖啡的關係。外星人真的是很多人有興趣的話題,但也僅僅限於獵奇等級,就像是看了一集半的寶傑就覺得對生命有了全新的認識一樣。SETI(搜尋外星智慧計劃)在電波天文界真的是很非主流的團體,雖然他們也做了很多跟尋找外星生命無關的研究,但提到SETI大家還是直接想到外星人。科學家也一樣,主流非主流命差很多。我始終對於這種民眾熱但學術冷的外星生命研究感到好奇,大概是外星生命研究很容易就被貼上偽科學的標籤 吧。
半個月的觀測馬上就要結束了,這是我今年第二次到智利觀測。還蠻喜歡這裡的,雖然說不上是世界的盡頭,但是外務很少,所以可以非常專心,對我來說是很難得的機會。但也不是說這裡就很無趣,我待的這個小鎮San Pedro de Atacama其實是走觀光路線的,路上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觀光客,背包客其實還是佔大多數。附近有很多自然的景點,像是沙漠,鹽湖還有土林等等。小鎮一半以上的商店都是紀念品店,另外一半就是餐廳了,所以可以想見這裡的夜生活有多豐富了。我很喜歡的幾家餐廳都是有現場演唱的,雖然是有種在販賣當地原住民傳統音樂的感覺,但是好的音樂還是值得展現出來,也不必刻意地將它定義成交易。但不可否認,許多人是來此尋找一種異國情調,若你硬是要把後殖民理論搬出來講,那大概三天三夜也討論不完。
跑到海拔那麼高的地方觀測實在很有趣,APEX望遠鏡在智利北邊的沙漠Atacama,是全球最乾燥的地方之一。這也是將來ALMA電波望遠鏡陣列的所在地。對我們來說,陽光空氣跟水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水尤其為甚。陽光其實還好,我們還是可以在大白天觀測,跟傳統的可見光天文學不同。每天下午都要開一小時左右的車上山,從海拔兩千高的基地爬到海拔五千的觀測站。高海拔對第一次到訪的人可能很危險,不過自從多年前在西藏的磨練後,海拔五千米對我而言不算是太困難。當高原上的冷風往山下吹,跟沙漠的熱空氣混合時,就會出現許多夾帶著沙塵的小龍捲風。威力不太大,不過卻是我每日上山途中的消遣,數著今天看到幾個小龍捲。上山的路程大約七十多公里,沿途還會看到駱馬(Llama)在吃草。駱馬真是長的很有喜感的一種動物,大概就是這種特色,讓他們的天敵無法攻擊他們吧。於是,這成了我第二項消遣,每天數著今天看到幾隻駱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