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gory: literature

2005-02-17 / / literature

抄一段今天讀到的詩,杜潘芳格寫的。

相思樹,會開花的樹,
雅淨卻不華美,開小小的黃花蕾。

相思樹,可愛的花蕾,
雖屢次想誘你入我的思維。
但你似乎不知覺,
而把影子沉落在池邊,震顫著枝椏。
任風吹散你那細小不閃耀的黃花。

節錄自<相思樹>,一九六六

 

2005-02-07 / / literature

不想念書,只好看看閒書,剛讀到一段很悲涼的詩。

黍離

彼黍離離 彼稷之苗
行邁靡靡 中心搖搖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 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 彼稷之穗
行邁靡靡 中心如醉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 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 彼稷之實
行邁靡靡 中心如噎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 此何人哉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我想很多人或許都有這種疑問吧。 “了解我的人,認為我內心憂愁,不了解我的人,以為我有啥尋求,天阿,我到底怎麼搞的?”

2005-02-02 / / literature

今天居然把《桃之夭夭》給看完了,最主要的原因是王安憶在書中用太多伏筆,不斷地賣關子, 說這個因造就了果, 是什麼果卻又不講白。每篇都是以詩句為題,像是章回小說的回目,處處有玄機,便有下回分曉的意思在了,挺像在看明清小說那般。這本輕量級的小說本身結構不錯,讀起來頗有流水行雲的速度, 就像主角一樣,所有發生的事總與她隔著一層薄紗。即使是發生在眼前,思考的瞬間也就被模模糊糊過去了。但也不完全是事不關己,反倒是自己想不到如此深入的地步,有種踏實的淺薄和只對內在的專注。

現在,一切都沉寂下來了。郁曉秋終於感覺到時代的荒涼了,
可這荒涼,其實又不全是從時代生出來的,還有一些,
來自於成長,成長的某些階段。
(P. 86)

他倆坐在梧桐影裡,談的是茫然無所的前途,心情卻是躍然的。
因為在人生的開頭上,茫然反而好,最怕是一目了然,
就沒了憧憬與指望。
(P. 141)

2005-01-08 / / literature

最近看了一本頗令我震撼的書,書名為《情婦》。是一位女性作家兼詩人Victoria Griffin所著。書中列舉了近代有名的情婦,有皇室的情婦、政壇的情婦、藝術界的情婦、文壇的情婦等,從George Eliot、Camille Claudel到Pamela Churchill Harriman。作者剖析了各種情婦的生活模式,也提出了什麼才叫稱職的情婦。

從來沒想過有人會以情婦為生活的重心,也許專職的情婦的確存在,但一本情婦的專書確實讓我驚奇一下。書中許多見解都用力搖動著我本來的價值觀,例如作者最後的結論就是—只要有婚姻,就會有情婦。這是一個蠻有趣的現象,這樣說好了,在一夫一妻制的婚姻下就會有情婦。雖然不是每對婚姻皆如此,但不愉快或不幸福的婚姻比例其實不低,書中大多討論的是單身女子的情婦模式,因為已婚情婦的威脅性很低。男人會有外遇大多是為了能有部份的時間逃離家庭,逃離一成不變的生活模式,甚至是要舒發自己的情慾的。當然也有七年之癢,中年危機等因素的,純粹為了性愛的也有。一個成功的情婦可能對男女雙方都有很大的助益,因為情婦可以適時地舒緩丈夫的情緒,而使得妻子受益,不過這必須在妻子還未發現的前提下。那怎樣才算一位「成功的情婦」呢?最重要一點就是情婦必須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婚外情的結束通常是當情婦開始想取代妻子的地位時,這是要極力避免的,因為當你成為合法的妻子時,這意味著也空出了一個位子來。因為能收能放是當情婦的要素之一。就像平衡的三體運動一樣,當有一方超過界限時,整個系統就會崩潰了。

2005-01-06 / / literature

《在我墳上起舞》這本書是我在逛書局無意間看到的,那時當然也不知道Aidan Chambers是誰。這本書吸引我目光的原因,大概是他那嚇人的標題吧。一直到看完之後,其實還是存在太多的疑問和不解。關於書中種種瘋狂的舉動,讓我有種和現實脫節的感覺,我一直在思考這究竟算不算一種震撼,亦或是一種反動而已。

2005-01-04 / / literature

有一個穿睡袍的女人躺在床上,躺了幾種姿勢,一回是側身,一回是仰天,還有一回只躺了半個身子,另半個身子垂在地上的。…她陡然地明白這個女的扮的是一個死去的人,不知是自殺還是他殺。奇怪的是,這情形並非陰慘可佈,反而是起膩的熟。[1]

這是王琪瑤與吳佩珍第一次去片廠時所遇見的景象,長恨歌真正的故事便是從這開始。像是一種種在王琪瑤心中的預兆,它預言了四十年後所發生的事,是他殺,但也是一種自殺。濃烈的宿命氣氛讓小說的開頭產生了詭異離奇的觸覺,而片廠中不斷的開麥拉聲,讓整篇故事一同捲進電影膠片的紀錄中,在無聲的光影搖晃下,上海正也同時上演著一部部劇情相同的默劇。

王安憶刻意地將整篇故事套進這種敘事結構中,在小說的開頭便將故事結尾點明,像繞著圓形走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小說的開頭的死亡預言不僅帶有強烈的宿命感,整個小說的架構,也暗示了故事在開始的時候結束,也將在結束的時候開始,形成連環而且永無止盡的迴圈。「有一次,老克臘對王琪瑤說,他懷疑自己其實是四十年前的人,大約是死於非命,再轉世投胎,前緣未盡,便就景難忘。」[2]

除了結構之外,小說的情節和人物個性,也顯現出高度的重複性。年輕時的蔣麗莉和張永紅,王琪瑤的女兒薇薇和吳佩珍,這些小姊妹的情誼,大抵如此,「⋯⋯也無恩也無怨的,也沒那麼多糾纏。」[3]除了蔣麗莉和張永紅,分別在不同時期替王琪瑤帶來不同的人際關係和視野外,薇薇和吳佩珍和王琪瑤的關係反而是相當好聚好散的,儘管薇薇的出現幾乎改變王琪瑤的後半生,改變了她和康明遜的關係。而王琪瑤生命中出現的男人,李主任、程先生、康明遜、薩沙和老克臘。薩沙和老克臘是以一種逃離的姿態離開王琪瑤;李主任和康明遜則是選擇了一種消失,無聲無息地消失。程先生雖然二次走進王琪瑤的生命中,但也犯了二次同樣的錯誤。

2005-01-02 / / literature

在水上 放棄智慧
停止仰望長空
為了生成你要流下屈辱的淚水
來澆灌家鄉平靜的果園

生成無須洞察
大地自己呈現
用幸福也用痛苦
來重建家鄉的屋頂

放棄沉思和智慧
如果不能帶來麥粒
請對誠實的大地
保持緘默 和你那幽暗的本性

風吹炊煙
果園就在我的身旁靜靜叫喊
“雙手勞動
慰籍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