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誠 終於還是來到了埃及。 但真正的旅行是在一場大病結束後, 才開始的。 一年的結尾, 我已經厭倦移動, 開始懷疑起旅行的意義。 我像是做夢般看著金字塔一下午。 回到了過去, 回到以前嚮往的夢境。 看見了你的臉龐, 記起了我最初旅行的 衝動。 在金字塔前, 這個地表上最接近永恆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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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的最後一天,我在尼羅河的Felucca船上,靜靜地度過。河水緩緩流動著,光影在四周擴散,我躺在船上,這樣地無聲。河水終究是要留到大海的,一年也終究是要過去的。我攔不住河水,就跟我留不住時間一樣。我躺在船上,看著太陽在西邊隱沒,時間依舊自顧自地向前走,我們也不得不。2007年的最後一天,我在尼羅河上漂向下一年。你是否也在那門口祝我新年快樂,2008年還是要快樂的。
突然看到自己以前寫的一篇文章,關於寫信的。最近發現寫部落格對我來說,變得越來越困難。每次要寫ㄧ篇文章都要準備好久,感覺好像在交作文給老師改,查一堆資料時,又發現同樣的事很多人都寫過了,再回頭看看自己的文章頓時覺得很爛,相形失色,好像小學作文跟副刊文章那種差別。所以想想,我究竟是為啥要寫部落格。相較於部落格,寫信跟寫日記對我來說簡單些,不用想太多就可以寫,反正就嘮嘮叨叨,碎碎念就好了,不用太做作,不用感時憂國,偶爾為賦新詞強說愁,偶爾山東饅頭一下,資訊不一定要很正確,引用也不用加註或註明出處。所以我喜歡寫信。
十月十二日去了Broken Social Scene在科隆的演唱會,他們這次歐洲巡迴是為了新專輯“Broken Social Scene presents Kevin Drew, Spirit If…“。基本上可以算是核心成員之一的Kevin Drew“個人“大碟。雖然說是個人專輯但是幾乎所有Broken Social Scene的團員都參一腳,所以不妨把它當作專輯名稱就好,據說另外一個核心團員Brendan Canning明年也會出一張類似的專輯,可想而知專輯名稱應該就叫做“Broken Social Scene presents Brendan Canning, blabla…“。這次演唱會地點在Prime Club,場地也不是很大,大家也是擠的你死我活地,依舊很嗨就是了。Broken Social Scene是來自加拿大的搖滾樂團,也是以大編制出名,很多團員後來都各自有不錯的發展,例如Leslie Feist還有Stars樂團中的Torquil Campbell和女主唱Amy Millan(Amy跟Kevin是大學同學)。所以他們在加拿大多倫多儼然形成一個樂團家族,樂團曲風也是偏向熱鬧(越來越熱鬧到最近又稍微平靜一點),有巴洛克流行(Baroque pop)之稱,其實也就是樂器多樣的緣故。似乎在北歐跟加拿大這種大編制非常流行,而且團員間也常常互相串場幫忙,很有互助會的感覺。
今年九月在馬德里的植物園看了一個展覽,展覽的名稱叫做Hard Rain。名稱取自Bob Dylan在1962年創作的歌曲A Hard Rain’s a-Gonna Fall。事前我倒不知道有這個展覽,是無意間晃進植物園裡才發現這個規模不大卻很有強烈震撼力的攝影展。十月的馬德里陽光依舊刺眼,午後的植物園有著些許夏日遺留下來的慵懶,來往遊客稀稀落落。這個戶外展場是在一片不大的草地上,兩排照片以及文字說明在樹後頭展開,隱約還可以聽到沙啞男子的歌聲。除了最開始Hard Rain計畫的文字說明外(西班牙文與英文),其他每幅照片都搭配的一句A Hard Rain’s a-Gonna Fall的歌詞。大部分的照片作者是Mark Edwards,約有四十幅左右。我從第一幅開始看,每看一幅心就向下沉了一點,地球上的戰爭飢餓疾病環境像是一張張地控訴出現在面前,跟美麗的彩虹與無憂無慮的孩童形成強烈對比。然後你會非常驚訝與驚恐地發現,這些事情四十年前Bob Dylan就在他的歌曲中唱了出來。他是這樣唱的:
冬天就是要說一些肉麻的話讓人家溫暖。你說你開始懷念下雪的日子,不過在德國我也沒有遇過大雪紛飛。天氣一冷整個人就覺得很有安全感,因為衣服都把自己包的緊緊的。又加上冬天是大家團圓的季節,吃火鍋吃湯圓過聖誕節過新年,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了許多,即使那是因為溫度給我們的錯覺,但心裡暖烘烘的比例真的增加不少。我遇過的大雪用手指數都數的出來,就只在西藏,耶路撒冷跟西班牙遇過。光是三次來西班牙,兩次就遇到大風雪了。看著冬日雪花在天上亂飄真的會讓人陷入莫名浪漫的幻想。這大概可以跟春日櫻花,夏日飛鳥跟秋日落葉並稱我自己個人一年四季無可救藥的想像。當然這只是一種情境,如果換成櫻花樹下打麻將,或是雪地裡吃羊肉爐,馬上就有不一樣的畫面了。大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情境吧,雖然我也很想在秋天風吹葉落的街頭吃烤番薯,但情境總是跟著流行,或是從電影,書本跟音樂擷取出來的。當然你也可以說這是布爾喬亞的小資想像,但是如果這些情境可以帶給自己些許的滿足感,似乎也無可厚非。
如果說,有個演唱會是這輩子一定要聽一次的,那麼,Sigur Rós絕對在我的名單之中。想不起來自己是何時喜歡上後搖滾(Post-Rock),我第一次接觸的並不是九零年代就已經成名的後搖滾樂團Don Caballero和Mogwai。事實上,正是因為Sigur Rós讓我開始聽後搖滾的音樂。從上個世紀末到現在,似乎所有有“後“的東西已經漸漸退流行,很少有人再去談什麼後現代後殖民,那似乎是屬於上個世紀的產品。後搖滾當然是其中之一,但在世紀交替之際,不可否認地它有逐漸壯大的趨勢。後搖滾的“後“多半有點後現代的味道在,它不只是解構甚至有點後置的意思。它所解構的不是意義而是樂團與旋律。後搖滾從樂器本聲出發,探索聲音與音響的極限。它從主流搖滾樂只重視節奏歌詞跟旋律的調性下跳脫出來,回到樂器本身,回到自然的聲響本身,而不只是人為的旋律。而後搖滾最明顯的特徵就是用搖滾的樂器製造出不搖滾的音樂。幾乎大部分的後搖滾音樂都是緩慢的,這是因為它要將聲響拉長,讓你有時間與之共鳴,而不只是跟歌詞或旋律共鳴。它回到聲音的原點,從那裡出發。所以即使Sigur Rós唱的永遠是冰島語,我們還是能從它的音樂中得到那感動的部份。那是單純對聲音的感動,而非對歌詞的理解。這也許成為Susan Sontag提出後現代審美反對詮釋的一種註解。Sigur Rós對後搖滾的貢獻是它提醒大家忽略已久的聲音,就是人聲。Sigur Rós不像Meredith Monk那樣對人聲進行實驗,Sigur Rós將人聲與樂器聲響相結合,更與自然的聲音合作。對我來說,它些聲音有時就是自己情緒的反射,而讓我最驚訝的是情緒跟聲音契合的如此完美。
半個月的觀測馬上就要結束了,這是我今年第二次到智利觀測。還蠻喜歡這裡的,雖然說不上是世界的盡頭,但是外務很少,所以可以非常專心,對我來說是很難得的機會。但也不是說這裡就很無趣,我待的這個小鎮San Pedro de Atacama其實是走觀光路線的,路上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觀光客,背包客其實還是佔大多數。附近有很多自然的景點,像是沙漠,鹽湖還有土林等等。小鎮一半以上的商店都是紀念品店,另外一半就是餐廳了,所以可以想見這裡的夜生活有多豐富了。我很喜歡的幾家餐廳都是有現場演唱的,雖然是有種在販賣當地原住民傳統音樂的感覺,但是好的音樂還是值得展現出來,也不必刻意地將它定義成交易。但不可否認,許多人是來此尋找一種異國情調,若你硬是要把後殖民理論搬出來講,那大概三天三夜也討論不完。
跑到海拔那麼高的地方觀測實在很有趣,APEX望遠鏡在智利北邊的沙漠Atacama,是全球最乾燥的地方之一。這也是將來ALMA電波望遠鏡陣列的所在地。對我們來說,陽光空氣跟水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水尤其為甚。陽光其實還好,我們還是可以在大白天觀測,跟傳統的可見光天文學不同。每天下午都要開一小時左右的車上山,從海拔兩千高的基地爬到海拔五千的觀測站。高海拔對第一次到訪的人可能很危險,不過自從多年前在西藏的磨練後,海拔五千米對我而言不算是太困難。當高原上的冷風往山下吹,跟沙漠的熱空氣混合時,就會出現許多夾帶著沙塵的小龍捲風。威力不太大,不過卻是我每日上山途中的消遣,數著今天看到幾個小龍捲。上山的路程大約七十多公里,沿途還會看到駱馬(Llama)在吃草。駱馬真是長的很有喜感的一種動物,大概就是這種特色,讓他們的天敵無法攻擊他們吧。於是,這成了我第二項消遣,每天數著今天看到幾隻駱馬。
今天提早結束觀測,所以就跑到外頭來看看南天的星空,這或許是來到南半球最重要的事。雖然是春日接近夏季,但智利的氣溫一天比一天高,即使午夜只穿衣件薄外套也不感覺冷。夏季銀河像一座橋橫槓在西邊的天空,在北半球很難同時看到夏季大三角跟人馬座(Sagittarius,就是射手座),天蠍座(Scorpius)同時出現並列在天空中,他們都是銀河附近的亮星,所以可以知道她們同時在天空中出現時,是如何壯觀了。而人馬座的方向正是我們銀河系中心的方向,這部分的銀河可以說是最美的一段。天蠍座以頭下尾上的姿勢浸在銀河中,而人馬座則是持著弓箭射向天蠍的心臟。人馬座(以他的茶壺形狀聞名,牛奶河正是由壺口倒出的,而天蠍則是以他那紅色的心臟,心宿二(Antares)最為顯眼。夏季大三角就更不用說了,這是小學教材裡頭就有的。抬頭望著星空沒多久,就已經看到三四顆流星了,今天還看到一顆火流星,感覺整晚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