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八]

一個月沒進辦公室了,午餐跑去公園吃順便練冬陽功,冬天的陽氣吸起來很溫暖舒暢。傍晚去日超的路上,兩個觀光客在問人柏林電視塔怎麼走,大媽匆忙沒有回答。結果他們一轉身抬頭,便恍然大悟。人們說自己找不到方向,其實只是都忘了抬頭。

看了日本恐怖片《サユリ》(惡靈怪談/不幸之家),白石晃士劇本兼導演。看到三分之一時開始蛤,看到一半還是蛤蛤,看到最後整個蛤蛤蛤。向鬼復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劇本太讓人風中凌亂了。後來才發現《貞子vs伽椰子》也是白石晃士寫的劇本我就釋懷了。我不管,我要推薦大家看,不能只有我受害。

氣溫再度回到兩三度,冷讓人清醒,只有炸雞使人溫暖。一眨眼2025已經兩個月過去,覺得心驚,而且風波不斷。清大校訓的厚德載物要不要改成缺德債務?一千萬這種小錢也在那邊小肚雞腸自強不息。這不就是一句「敝校一直以來都感謝各方捐款」就可以結束的事。弄到變成風波代表整個學校高層都是廢物,比GPT還不如。

Kei Hiruta在《漢納鄂蘭與以撒柏林》提到:

鄂蘭(對猶太人民)的愛無疑是一種強烈的奉獻。這讓人聯想到弗洛伊德的父愛觀念,Erich Fromm 在《愛的藝術》(The Art of Loving)一書中做了很好的闡釋:父愛是有條件的愛。它的原則是『我愛你,因為你滿足了我的期望,因為你盡了你的責任,因為你像我一樣。⋯⋯負面是父愛必須是爭取的,如果一個人沒有做到預期的事,就可能失去父愛⋯⋯正面也同樣重要。既然他的愛是有條件的,我可以做一些事情來獲得它,我可以為它而努力;他的愛並不像母愛(即無條件的愛)那樣不受我的控制。』Fromm 接著給他的讀者一個明智的警告:『要有耐心和包容,而不是威脅和專制』,否則父愛可能會失敗。

有幅著名的古地圖《混一疆理歷代國都之圖》是朝鮮王國在1402年融合兩幅元朝地圖所製的世界地圖。台灣(流球)在澎湖(彭湖)旁邊,雖然大小比例相去甚遠。但從亞洲東南沿海大陸的視角出發,先經過澎湖台灣再到琉球日本這個方向是對的。台灣海峽因為由南北兩洋流、季風、每日漲退潮影響,一直是古代航海的挑戰,這就是為何澎湖常是許多探險的終點。台灣一直存在,走了六百年才慢慢被看見。

開讀新書《制度基因》,許成鋼說

理解臺灣民主轉型的關鍵在於識別臺灣與中國的制度基因早就存在的差別,以及威權制與極權制之間的質的差別。⋯⋯在臺灣制度轉型前的幾十年裡,民主憲政的制度基因在臺灣社會已經有了大發展,並由此產生了要求建立憲政的社會壓力。臺灣的制度轉型正是依靠威權統治者順應這一巨大的社會壓力而實現的。

用制度的深層歷史結構與本質來看中國與台灣政體截然不同走向,可以破解「台灣解嚴、民主轉型是國民黨德政」的神話,那是巨大社會壓力下和許多人努力的結果。

看完日本版的《他人即地獄》電影覺得也太可怕。Sartre在劇本《禁閉屋》裡寫了三個被囚禁的鬼魂,彼此折磨對方。即將跟蕩婦做愛卻不願讓另一位女同觀看的懦夫男主角最後說:「所以,這就是地獄⋯我永遠不會相信。你還記得:硫磺、木樁、烤架⋯啊!真是個笑話。不需要烤架:他人就是地獄。」

河本美紀《張愛玲的電影史》中提到張愛玲小說中的視覺描繪,引了〈金鎖記〉的一段:

風從窗子里進來,對面掛著的回文彫漆長鏡被吹得搖搖晃晃,磕托磕托敲著窗。七巧雙手按住了鏡子。鏡子裡反映著的翠竹簾子和一副金綠山水屏條依舊在風中來回蕩漾著,望久了,便有一種暈船的感覺。再定睛看的時候,翠竹簾子已經褪了色,金綠山水換了一張她丈夫的遺像,鏡子裡的人也老了十年。

張愛玲的小說被影像啟發轉為文字,但張式文本卻很難再度轉譯成電影影像。張愛玲離開中國前夕已經把〈金鎖記〉改編成電影的劇本寫好,但因為中共接管上海沒拍成,後來她利用劇本改寫〈金鎖記〉成《怨女》,所以我們讀到的〈金鎖記〉可能有當初劇本的影子。她自己完成了影像>小說>影像>小說這個過程。文字拼貼與電影蒙太奇是非線性連結,情感在時空張量的作用下並不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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