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凡的列車,幾乎準時到站準時離站,風平浪靜。上了車出發後,突然說因為軌道問題下一站不停。幹就我那站不停,我要坐到下一站再轉車回來,而且已經預計要誤點一小時了。最近德國各城市地鐵連動罷工,罷完換德鐵跟漢莎,欲罷不能大家快要瘋掉。
這週頻繁搭大眾運輸的下場就是破病。週四開始猛打噴嚏,看來還是感冒了。還好沒有發燒咳嗽,現在只剩鼻子塞塞的。清晨起床外頭才四度,也有可能是太冷著涼。Philip Ball在《水》一書中提到李約瑟對「潤」字做了推測性趣味解讀,暗示灌溉就是水流過由王控制的門,也代表著利潤。如今潤則成了悄悄流出中國的雙關行動,不在逃亡而在無聲。「在中國,人們始終有種根深蒂固、發自內心的恐懼:更換治理方式,無論是治理水還是治理社會,都將導致社會解體」。我連鼻水都治不好,更別提什麼潤物無聲了。
同期新同事有位俄國小鮮肉,屬於慵懶直男型,就是覺得世界萬物都像屁一樣輕,但遇到自己有興趣的事會兩眼發光那種。他跟未婚妻是兒時甜心,開戰前就已經一起離開俄國小城。因為婦女節,他打算買六罐果醬禮盒(未婚妻超愛)、一些化妝品跟花給她。 能送果醬是很甜蜜的事。婦女節全德只有柏林邦放假一日。以平均時薪來算的話,德國2023男女薪資差距(1-女平均時薪/男平均時薪)為18%左右,高於台灣的15%,德國自2020年以來大約都維持在這個數字。女生每週要比男生多工作一日才能有相同的薪資,所以平權還有一大段路要走,大家繼續努力。
跟前同事吃飯,約在據說是柏林第一名的披薩餐廳,是還不錯吃。吃完又去喝酒,整個醉醺醺,感冒還沒全好似乎不該喝這麼多酒。同事跟男友分手後整個好快樂,氣場都不一樣了,真為她高興。今夕有酒今夕醉,不知是明天先來還是無常先到,不論誰先誰後,德鐵總是最晚。記得剛到歐洲時,常被酒吧裡的狂野廁所嚇到。男生的常常是一條長檯,很像以前台灣高速公路老式休息站。廁所牆壁充滿塗鴉廣告,密集恐懼。有次在慕尼黑啤酒節,一位德男醉到不行,尿尿完把小便池誤認成洗手台,就伸手下去用別人的尿洗了手,我覺得Bromance的極致大概也就如此?
好久沒拍黑白底片,從冰箱拿了一卷帶去日本,拍完才發現原來裡頭有八九年前在法國希臘的老照片。重曝的影像令人恍如隔世地刺眼,過於喧囂的憂鬱,過去與現在的重疊有著惘惘的威脅,翻過了千山萬水卻只像翻過了一頁。想了很久才想起當時去的地方:鶴見岳、勃根地、東京、聖托里尼。 記得小普這樣說:
如果說我們的生活漂泊不定,我們的記憶卻深居簡出,我們不停地衝刺也徒勞無益,我們的回憶被牢牢地鉚住在我們早已離開的那些地方,並且繼續在那裡組合它們與世無涉的生活。
回憶就像刺胞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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