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大雪,昨天滿街都是積雪,有人在每台車上頭都畫了笑臉,不知是開心還是嘲笑。一位帥大叔坐在路邊階梯上看報紙吃麵包,好似這寒冷與他無關。熊爸帶著一對兒女在門前打雪仗,笑語盈盈亂絮紛飛,一旁牽著小狗的大嬸也跟著開心起來。走在安靜的巷子裡,只有碎冰磨擦聲響。幹這路好滑,我快跌死了。自疫情開始就很少穿越整個柏林。午後跟朋友去西城辦年貨,順道在Comebuy買了杯芋圓博士奶茶,喝起來居然有燒仙草感,味覺快穿恍若隔世,路廣人稀更顯蒼涼。冬日還在盤旋,春天尚未接近,好歹留些念想,撕去一頁日曆,撕去一點孤寂。
我偏愛貓,大概是因為個性像貓,不想有人管,當下只有自己。而狗狗的悲傷總是在眼神裡,我不敢面對。記得從小一起長大的小狗去世後,哭著發誓再也不要養寵物。朋友說讓小孩子養寵物就是讓他們學習與了解分離,這世上沒有永久。我現在還是覺得好殘忍。最近都是短夢連篇,時常半夢半醒。一晚夢到家裡來了隻狗,摸他時發現全身都是傷口,頓感憤怒。接著老爸跟老媽一起回來,大家攤在沙發上聊天,我問老姐這是怎樣?她說只有二十四小時。之後陪老爸去散步,鼓起勇氣問另一個世界的情況,他說都差不多阿,還有Line,然後我就被鬧鐘叫醒了。
很喜歡阿莫多瓦〈我的母親〉跟它的電影配樂。記得畢業的那個夏天,入伍前在菊貞老師的工作室當助理。那時外公去世,每個週末都坐長途客運從台北回到雲林,耳邊總是播放著〈我的母親〉配樂。每次聽到片尾曲Tajabone,在車上望著那一片模糊的稻田,都感到心安,像是在輕聲問我Daijōbu,一切都好嗎?多年後才知道,那是首塞內加爾歌曲。Tajabone像是非洲穆斯林的萬聖節,是穆斯林新年過後的第十天。這首歌是這樣唱的:
Tajabone,我們要去Tajabone。
Abdu Yambal 是一位天使,從天而降進入你的靈魂。
他會問你祈禱了嗎? 他會問你齋戒了嗎?
他來審判你的靈魂。
他會問你祈禱了嗎? 你齋戒了嗎?
小時候外公時常載我到鎮上喝茶,他朋友家旁邊就是棺木店。我自己一個人到處亂晃,端詳著各式各樣的棺材。還記得那刺鼻的木漆味,鮮豔的內裝,像是與多年後的影像重疊。 也許不是所有祈禱都有回應,但我總相信即便滿地荒蕪絕望時,這個宇宙,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定會有人願意問你一聲,Daijōbu?
聽說昨晚大家不少腦細胞都被十四則國家級警報嚇死,我想寶可夢阿伯才真的辛苦,畢竟生魚憂患死魚安樂。早起外頭負六度,下週預報要降到負十一度,自從好幾年前的負十三度之後,就很少遇到這樣低溫。鼠年即將落幕,風風火火的一年走到了頭,還好在年前桃醫危機解除了,相信大家都可以過個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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