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五出關後第一回跟朋友碰面,大中午在台北的街頭晃蕩,感受無處可躲的熱浪,歐陸的溫室花蕊覺得稍熱,但也許這就是台北的夏天?沒想到回家看新聞後,才知道那天溫度破歷史紀錄,慶幸自己皮膚的熱感受器沒有壞掉。
諾貝爾獎得主Daniel Kahneman 等人做過一個很有名的實驗,就是請受試者把手交替放到冷水熱水然後詢問感覺,他們提出了一種記憶偏差叫做Peak-end Rule,是說人對許多情感的記憶多半停留在最大強度與最後的時間點,與情緒的歷時無關。雍正泰陵神功碑上說:「自明初紹興有惰民,靖難後諸臣有抗命者,子女多發山西為樂戶。數百年相沿未革,一旦去籍為良。令下之日,人皆流涕」。所以古代帝王術,趕盡殺絕通常不是最好選擇,只要最後給點甜頭,恩怨很容易一筆勾消。助人亦是如此,如果沒有把握幫到底,別人只會記住你最後一回沒有伸出援手,反生怨恨。人性既簡單又難懂。
上週得知國中好友走了,震撼不已。升高中前一年我們變得非常要好,上下課都混在一起。畢業後她去北一我去附中,也時常打電話聊天八卦,只是後來生活圈漸漸遠離,偶爾才在同學會碰面,知道她家庭幸福美滿事業順利。生活圈不同,好像任何長過最近好嗎的問候都是刻意地多餘,反正大家被期望在世界的各個角落裡好好活著,沒有消息都是好消息。而人生就是如此,不經意地在轉角就被呼了一巴掌,它就是想看你的錯愕與驚慌。
解隔離後還要自主健康管理七天,每天還是得不自主地回簡訊。不去人多的地方實在太難,台灣歌舞昇平到讓人覺得是世界末日前的迴光返照,全民旅遊,股市新高;三倍易放,威力難得。多半的時間還是在家調時差,調到自己都快穿越了。晚餐時看到每台新聞都在報比基尼騎機車,老爸突然冒出一句「那都是因為她們年輕才敢,誰年輕時身材不好?我年輕時身材也很好」。我立馬翻了個白眼,想說你身材好到有D罩杯嗎?不自覺地陷入回憶就是人老的開始,想要抓住過去的美好,對於曾經有過B罩杯的我來說,比起活在巨大的謊言之中,胸部變小也許不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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