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第一天開工查了一下二零二一的國定假日,柏林全年放110天,台灣放116天。國定假日有四天在週末,耶誕節也是,不像台灣會補假。等於五月底後,就沒有額外的假日了,一年開始就覺得世道不公。去年十一月心血來潮,一次寄了十張明信片,太久沒寫了還特地在郵局問櫃檯小姐郵資。沒想到過了幾週,自己查郵資才發現每張都少了5 cent,你老木。直到年初,終於有第一個人收到,有寄到就好。從二零二零旅行到二零二一,想必明信片們都很驕傲。去年不怎麼出門,連新衣服也沒買幾件,沒想到新年第一天醒來腦波超弱,收信時看到連身衣特價就刷了一件,沒有連身衣的冬日根本就是缺乏寬厚的溫暖和活著的勇氣。
年末假期裡終於把多年前的藏行遊記完結,覺得那時年輕真好。好喜歡這種屬於自己的時光,其實每年都應該空出一段時間好好整理自己。不是為了誰,也不是為了走多長的路,就是慢慢撿拾心靈的碎片拼圖,為了完整自己,為了皇城的和氣。與其在世界的盡頭呼喊愛情,不如隨時隨地都能召喚自己。在唯色的《看不見的西藏》裡讀到一段:
而在有著古老的苯教傳統的西藏文化裏,青蛙的隱喻非常深厚,與眾多的生活在水土裏、岩石裏、樹林裏的動物,如蛇、魚等等,被視為兼具好運與厄運的精靈,藏語統稱為「魯」,漢語勉強被譯為「龍」(很有意思的巧合啊) 。因為「魯」的神力非凡。苯教裏有很多專門關於「魯」的經典和儀軌,以供奉之。後來當佛教引入藏地,尤其是在以降妖伏魔著稱於世的密教大師蓮花生大士入藏以後,各種各樣的「魯」終被收伏,皈依佛法,成為具有濃郁特色的藏傳佛教中的護法神或地方保護神,「魯」於是在西藏的萬神殿中佔據著舉足輕重的一席之位。
當自己的魯蛇,做自己的精靈。
很小的時候有陣子想當道士,每天偷偷練習畫符,不敢給父母知道,在學校「長大要做什麼」還是填科學家、老師什麼鬼的。其實長大後便發現,日常生活中要驅的魔,要治的鬼,可真不比道士少啊,所以我覺得畫符沒有白學。記得奶奶跟老爸的葬禮上,每次要喊有時,思緒都會跳脫,因為不知如何化解當下的荒謬和荒蕪。總是想起當兵時應答,「有沒有」、「是不是」。人生若只有對錯是非題,應該容易許多。生祥的「有無」唱著「有這身情義;無空思夢想;如夢幻如泡影如霧亦如電」,我們就是在陰陽魔幻之中活得若有似無。〈心經〉裡頭最安慰人的就是那句「亦復如是」,好像人生的困頓、解脫、迷惑與覺悟都是「阿,也就是這樣啦」。是啊,不然怎麼辦呢?也只能這樣了。
二零二一的第一週就發生了這麼多大事,香港大抓捕、美國國會暴亂、病毒七十二變。讓人覺得今年令人期待但肯定受傷害。聽說台北下雪了,哦對,還有全球氣候變遷要擔心是吧。昨天在路上一位小哥迎面走來,戴著超花的口罩,我心想野獸派哦。直到非常接近時,才發現他的嘴唇非常鮮豔而且還在蠕動。仔細一看我整個驚呆了,幹恁老師,他居然把口罩畫在臉上,有啥屁用啊。二零二一肯定是不會更好了,諸君保重,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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