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gory: murmur

2013-09-14 / / murmur

去參加了一個科隆的街頭小市集,有一台德國咖喱香腸車是改裝英國那種雙層巴士,下面賣Curry Wurst上面是座位,非常有創意而且人潮不斷。只是這台香腸車店名叫做Marie Curry,旁邊還放著一張妙齡女郎插圖。我想居里夫人(Marie Curie)要是地下有知,可能都想爬出來用她那兩面諾貝爾獎牌捶打老闆吧。此外,附近也開了一家新咖啡店,叫做”湯姆在哪裡?(Wo ist Tom?)”,本來還想帶我兩位叫湯姆的朋友去光顧說不定有折扣,不過他們店招牌居然用類似華康的少女字體,讓我一點都不想知道湯姆去了哪!另外,上回去 瑞典跟幾個朋友在討論師大的黃金雨季(golden shower tree festival,就是阿勃勒花季),雖然阿勃勒英文可以叫做golden shower tree,但用的時候,那個tree一定不能省略(他們網頁上有些省略),不然google看看golden shower會出現什麼。這就好像台灣有人把Pacific Rim說成Pacific Rimming(那個ing意思差很多)!當然,我們也不能歧視台灣許多隱藏的SM人口,只是那美好的黃金雨想像,那場面壯闊的” 環太平洋”,一下子就被消滅殆盡。 不如,就讓我們來再次欣賞一下辛棄疾的青玉案,把大家拉回那“美好純潔”的人世。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2013-08-11 / / murmur

難得不太熱的好晴天,走在路上都是爽快。在地鐵巧遇巴西來的日本同事,她說她好開心看到我可以跟我說話,因為有個怪老伯已經跟蹤她一整天,這種情況已經斷斷續續持續好幾個月。說沒幾句,她就又匆匆忙忙下車,說要避開怪老頭。我只好祝她早日脫離老頭魔掌。走去要聚餐的日本料理餐廳路上,經過了一座墓地公園, 墳頭稀稀落落地散落在草地上,有大樹有涼椅,還有人在草地上野餐。我ㄧ時好難融入那情境,就好像在台北呼朋引伴邀大家一起去六張犁烤肉一樣。人在異鄉總有這種感情轉換的荒謬感,就像在餐廳看到有人穿著Planck Function t-shirt的那種突兀,就像飛過了六個時區來到歐洲,所有的感情都被傅立葉轉換了,那大起大落的心情都被抹平,而那些細微的起伏都被放大。荒謬不是生活的一部分,而是生活的本質。 坐在公園旁的椅子上看到一位女的正遛著狗,小白狗蹲了下來,一位大嬸牽著另一隻大狗經過,滿手都是塑膠袋,就問那位小姐需不需要。那年輕小姐婉謝說不需 要,她的狗似乎大不出來只有尿尿。大嬸被狗牽著繼續向前,口中滿是牢騷,”為何附近都沒有狗屎袋?!” 我想人生中,總是有“沒狗屎有袋子”的片刻,但更多的是“有狗屎卻沒袋子”的時候。於是我起身離開。

2013-08-08 / / murmur

台灣的清晨撥了通電話到店裡,跟老爸說聲父親節快樂。聽到電話那頭快要天亮的台北味道,跟店裡傳來的碗盤聲響。他笑說這週小姑姑跟老姐都特地帶蛋糕回家, 結果一周吃了兩個蛋糕真是神經病。我們家就是這樣,無論大小節日,總要有那種老式的鮮奶油蛋糕,又甜又膩,但就是有種懷舊的歡喜氣氛在。無論每次都吃不完 要冰冰箱冰到硬到掉到地上不會散開,依舊還是要有這種蛋糕。老爸去年滿六十歲了,時間過得好快。想來他那個年代的人真的好辛苦,鄉下小孩自己來到台北打拼,他是長子,不但要養活我們家四人,整個大家族的生計也在他肩上。我們現在的很多選擇,在他們那個年代是不存在的。我記得小學三四年級時,老爸買了家裡第一台任天堂紅白機,結果反而是他天天打,我們還必須跟他搶電動玩。之後又陸續買了SEGA、超任、PS、PSII等等。家裡的電動都是他一手包辦。他現在也學會用iMAC上網了,也整天聽KKBOX。自從我出國後,我們都會定期skype,他跟我聊台北房價,我跟他說歐洲政治,他關心我將來的出路,我也擔心他退休後的生活。總是記得以前上學前到店裡拿他親手做的飯團蛋當早餐,誰能那麼常吃父親做的早餐呢?我爸每次都虧我媽說,他的手藝好到不行,只是他不下廚而已。爸爸做的早餐,媽媽做的晚餐,這是我懷念的簡單幸福。

2013-05-30 / / murmur

天氣比南德好的一日,去杜塞看了Wolfgang Tillmans的攝影展和Julius Bissier的畫展,好喜歡Julius。回家的路上碰見兔媽媽帶著二隻兔崽子在覓食,東奔西跑。抬頭看天上有隻老鷹帶著小鷹練習飛翔,小鷹努力拍動翅 膀跟在後頭。春天真的是充滿父母愛的季節。但一轉身就看見兩個幼兒獨自在車裡呼呼大睡…只好在附近唱片行買了一張二歐的Flashdance黑膠。昨天聽到以前博班人很好的袐書小姐Gabi過世消息,心中百感交集。記得以前剛到德國人生地不熟,她的幫忙總讓人感到溫暖。人生就是這樣,揮揮衣袖,其實什麼都帶不 走。耳邊聽著Irene Cara的what a feeling,我想這是她那個年代的歌曲。 First when there’s nothing But a slow…

2013-03-24 / / murmur

記得以前小時候,還沒上幼稚園時。那時我的作息非常混亂,常常凌晨四五點就爬起來,看我媽磨豆漿,看我爸揉麵團,自己一個人在店裡闖進闖出。我印象很深的是,每天大概五點時,就會有一個很美的阿姨來吃早餐。小時候不懂事,長大後才了解她應該是在酒店上班,然後清晨下班後來吃東西的。那位阿姨對我很好(可能因為本人小時候長得很討喜),她每次吃東西,都會從隔壁再多點一盤滷豆腐給我吃(一大早吃滷豆腐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神奇但又美味的事),我媽最後還讓我認她當乾媽。後來開始上幼稚園作息變得比較正常,我再也沒有遇見這位乾媽,永遠不知道她背後的故事。每次想起這段往事,仿佛還可以聞到那清晨的豆腐香氣和她身上濃郁的香味。但她的臉孔永遠跟台北清晨的街道一樣,在太陽升起前慢慢模糊掉。

2012-09-16 / / murmur

今天去了Bordeaux的Agora2012,是由都市計劃局辦的”建築與都市主義雙年展”,為期四天。Agora一字源自希臘,泛指城邦民眾聚會場所,其實就是後來羅馬時期用的Forum這個字,現在都翻成”論壇”。雙年展期間,市區多了很多大型雕塑,有當代藝術關於城市的展,有大大小小的演唱會,戶外電影放映,非常熱鬧。主展場河邊一間大倉庫改建的,裡頭放映六七部不同城市的短片,圍繞在不同的城市概念,從Beyrouth到Rotterdam,從Dubai到Dresden,還有Bordeaux這一千年這城市演變。另外還有各種不同建案的模型,正在興建或是還在規劃的建築。當然,還有許多學生的設計。更重要的,有一區是給小朋友玩的積木和大型的地上遊戲。我對這個雙年展印象最深的,就是它提供的參與感。大大小小的座談與辯論,辯論著城市與環境,古蹟保存與都市更新,雖然我的法文很爛很多都聽不懂。但是民眾可以思考了解,加入討論,那就是達到目的了。

2012-06-29 / / murmur

在這場悲傷的球賽還未結束前,一人走去酒節會場看燈光秀。發現自己已經感冒,過馬路時又差一點被車撞到。今天本來該用十三個幹結尾的。走到河邊,滿滿的人,大家都在等燈光秀的開場,一群群朋友,一圈圈家人,大家聊著天喝著酒。燈光秀開始,主題是酒,燈光打在十八世紀建築群上,放映著葡萄園春夏秋冬的跑馬燈。突然心中很有感觸。喝酒對我來說,不是在裝高雅,不是在裝豪邁。喝酒應該是分享情感,分享喜悅或悲傷,分享當下的時刻。那是一種感情的傳遞。而朋友也應該是主要分享的對象。所以我想跟朋友分享這個城市的春夏,這個國家的秋冬,分享我所喜愛的城市角落,分享我所欣賞的城市特質。煙火終於在深夜開始,先是Moon River的配樂在喧囂的人聲中流竄,在Jurassic Park的音樂中慢慢鋪陳。最後那些絢麗的火花在Star War的澎湃中,華麗結尾,十多朵火色的大花同時綻放。那些燈光花火帶給人短暫的幸福與想像,即便一群人看煙火是快樂的,但一個人看煙火不見的是孤單。照理說,學天文的人應該凡事都看得開。人生中有太多是自己無法控制的,但我要努力不要變成自己討厭的種人。不要對朋友太苛刻,不要對表像太執著,不要努力改變別人,只要努力維持自己,永遠保持對事物的好奇,不要只活在當下。生活的意義就是給生活一些意義。爛日有感,共勉之。

2011-08-12 / / murmur

倫敦暴動第三日。我們還在倫敦。如果不是新聞不斷報導,我們大概也不知道這場暴動來得這樣快,這樣緊急。但是白日的倫敦依舊平靜與忙碌。感覺不到任何煙消味。朋友進大英博物館,趁著要上飛機前逛逛。我則是在對街的咖啡廳幫他們顧行李,小歇一下。看著報紙上驚心動魄的圖片與文字。突然,兩個台灣男生走進咖啡廳,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沒有點任何飲料,一坐就是半小時,我有點驚訝。我驚訝的是他們的理所當然。 這場暴動也讓我驚訝。因為暴民洗劫許多商店,即便是在地家庭式商店。好像,這也是理所當然。行搶的暴民,多半帶著面罩,也許他們知道這樣是錯誤的行為,或是他們害怕秋後算賬。這兩位台灣男生,沒有戴任何面具,光明正大。我無法得知他們是否知道,這是不對的行為。 我只想問,我們自己,有沒有可能在某個時刻,變成那種–無論是自知或不自知的–暴民, 不管是用行動或是用語言?在倫敦,我看到的不只是一場暴動,更是投機主義的一次表演。

2011-08-12 / / murmur

那天帶朋友去了一個教堂的鐘塔,地下室曾經發現過木乃尹,一走下去,恐怖的氣氛與潮濕的味道瞬間襲來。之後走進教堂,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發現手機傳來一個朋友的訊息,她說之前在德國的一個朋友,佩穎,她走了。突然間腦中一片空白,然後發現教堂的天使,壁畫上的人物,好像都在嘲笑我。

我呆坐一陣子,一直無法想像事情來得如此突然。我跟她不算特別熟,跟她和她老公一起吃過一次飯。平時,也就只有在網路上聯絡。每次要再約吃飯,也因為彼此時間無法配合,一直沒有再見面。她是開了一個心臟的手術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好難接受一個人就從此消失。

2011-07-29 / / murmur

This is a sad weekend. 挪威發生恐怖攻擊,可能超過七十人死亡。中國火車追撞,超過三十人死亡。Amy Winehouse在倫敦家中身亡。還有搖著宗教旗幟的”真愛聯盟”繼續打壓同志團體。請參看個人意見的親愛的真愛聯盟(以及背後的靈糧堂) 和看清真愛聯盟的醜惡真貌。你要知道,愛人如此困難,但煽動仇恨如此簡單。仇恨一但失控,那些火,終究還是往人類身上燒。讓我再引用一次Orhan Pamuk的話: 我最恐懼的不是神,而是過度信仰她的那些人。虔誠者的愚昧:​他們的判斷力永遠無法與神相比-神不容許;而他們的全心愛慕-則​是令我害怕的第二件事。